「你也說我見誰都笑了，怎麼就說我對二哥笑的滿面春風？」金光瑤不懂薛洋哪裡來的歪理，只好問。

「當然笑容滿面，嘴角就快翹到天上去了。」薛洋無端的覺得氣悶。

「我對誰都得笑啊。」金光瑤說著，笑的越發的假了。

「你就是看到藍曦臣比看到誰都高興。我最討厭笑，特別是你臉上的這種，假惺惺的，噁心死了人。」薛洋有些口不擇言了。

金光瑤的笑容突然僵硬，像是個面具掛在臉上，語氣淡了下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薛洋像是觀察到金光瑤一瞬間的僵硬，又說：「不過你笑著總比你板著個臉好。」

「我可學不來。」金光瑤又假笑道。

「別在這裡笑了，看著真難看，趕緊收屍，等下你家的人來了就不好辦了，特別是你那個大哥，最見不得我。」

「大哥他可忙著呢，走吧，給你收爛攤子了，晚了屍體就叫人瞧見了。」

「嘖，小矮子。」薛洋跟上。

——

薛洋和金光瑤，相似卻又不相似。

金光瑤說，想讓金光善看到他，於是他努力的做著金光善讓他做的事。

即使會是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事。

金凌盛會，金光瑤站在須彌座之旁。

認祖歸宗後，他的眉心點上了明志硃砂，戴上了烏帽，穿上了金星雪浪袍，整個人煥然一新，十分明秀。

伶俐不改，氣度卻從容，遠非從前可比。

在他身側，有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是薛洋。

這個時候的薛洋，年紀極輕，面容雖稚氣未消，個子卻已經很高。身上穿的也是金星雪浪袍，和金光瑤站在一起，如春風拂柳，一派少年風流。

他們似乎正在說著什麼有趣的事情，金光瑤比了一個手勢，兩人交換眼神，薛洋哈哈大笑起來，漫不經心掃視著四下走動的修士們，眼神里一派輕蔑無謂之色，彷彿這些都是行走的垃圾。

金光瑤依然嘴角掛著溫和的笑，看著薛洋鄙視眾修士。

「你笑的真難看。」薛洋的性子彷彿一直不變，這時的薛洋也是口無遮攔。

「我覺得還不錯。」金光瑤對著薛洋笑。

「別，可別對著我笑，噁心死了，哈哈哈。」薛洋誇張的扭開頭，嘴上卻是哈哈的笑著。

「那可得多噁心噁心你。」金光瑤的笑帶上了一點真。

「我可消受不起哈哈哈。」薛洋笑的直不起腰。

「先別笑，有件事還得你去辦。」

「放心，你薛爺爺什麼人？我辦事你放心，保證雞犬不留。」薛洋自得的說。

薛洋毫不掩飾的把殺人說成吃飯喝水一樣平常的事，金光瑤只是笑。

兩個在地獄中的人相遇自然不必再偽裝，反正彼此都知道對方不是什麼好人。

薛洋辦事金光瑤確實放心，除了櫟陽常氏之事，其他的事他件件都辦的很好。

——

「薛公子，想過取個字嗎？」金光瑤問。

「為什麼？」薛洋反問。

「仙門弟子都有字，你薛公子也不比他們差，何故不取一個？」

薛洋聽了，哈哈大笑起來，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道：「那便取唄。」

「可有想法？」

「沒有，不知道，你看著辦吧。」薛洋一攤手，取字的重任就交給金光瑤了。

「好吧。」金光瑤無奈一笑。

……

「成美。」金光瑤吐出兩字。

「什麼東西？」薛洋不喜歡。

「薛公子，我上次問過你了，是你讓我自己填的，承你信任不勝榮幸，我誠惶誠恐，這才選出來此二字以贈，取『君子成人之美』之意，你覺得如何？」金光瑤笑著，看著倒是真真切切的。

「不要，不喜歡，改了。」薛洋任性一揮手。

「這可不行，取了字輕易就不能改了。」金光瑤真真假假的說。

「……以後不準叫我的字，想你好歹也是個仙門弟子，取的字怎麼那麼難聽。」薛洋嫌棄道。

「成美。」金光瑤喚到。

薛洋臉一黑，扭過頭就走開，等也不等金光瑤。

「成美，等等我。」金光瑤叫到。

薛洋腳步一滑，加快了步子，把金光瑤遠遠甩在後面。

金光瑤臉上掛起假惺惺的笑，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