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媽媽在…」

女人的懷抱並沒有多溫暖，但是讓蘇木格外安心，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力量透過兩個人的擁抱傳入了蘇木的身體，讓原本冰冷沒有生氣的他逐漸清醒，雖然眼睛還是睜不開看不到對方的樣子，但是身體逐漸放鬆了，原本像是有一團棉花堵在胸口喘不上氣的情況也有所緩解。

接著，他似乎感覺到女人的手覆在自己眼睛上。

「他的眼睛會讓他陷入危險，我先拿走了，等他長大了，由他自己選擇。」

一陣涼意卷進眼睛裡，沒有任何痛感，蘇木還有些不理解女人的話，整個人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身體一點點放鬆，最後竟然脫離了夢境睡了個安穩覺。

第二天一早醒來的蘇木，第一件事就是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夢裡的那個女人說拿走自己的眼睛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說的長大了，難道就是成年的意思，那自從18歲生日過後的這些怪事，是不是跟那個女人有關。

「媽媽……」

蘇木低聲呢喃著，這個詞從他嘴裡說出來非常陌生，但是他清晰地記得自己在夢裡，那個女人抱著自己的時候說了這句。

前一晚的夢境讓自己魂不守舍的，但是看著因為早上買菜時沒有砍下兩毛錢價格而一直碎碎念的奶奶，蘇木一時間又不敢再去詢問了。

又這麼過了幾天，最近的夢似乎平和了許多，再也沒有自己被小惡鬼推進墓穴里的事，反而是一些自己兒時曾經忘記的那些事情。

比如。

跟同一個胡同的小夥伴玩遊戲時，非要拉著自己剛認識的遊魂，小夥伴看不見遊魂，自己還很是生氣的跟人家吵了一架。

或者是坐在走廊底下，跟不知哪裡來的啞巴鬼一起戳螞蟻洞，還興緻勃勃得跟人家聊自己前兩天拿水澆進去最後被一群工蟻包袱咬到渾身起疹子的事情。

甚至還有非要跟不認識的幾個鬼一起玩躲貓貓，次次都被抓到然後坐在院子當中嚎啕大哭被鄰居家小劉哥發現以為自己精神錯亂等等等等。

連續夢了幾天後，蘇木有理由懷疑小時候的自己因為能看到鬼，這個腦子多多少少也是有點不太正常。

直到這天晚上，蘇木在入睡前以為自己又要得知自己兒時的一個小癖好時，進入夢境的他，竟然第一次離開了那個他從小長到大的小院子，而是出現在一個小區。

小區看起來不太新，但是根據周圍的環境能看出來是跟現實同一個時空的。蘇木第一次在夢裡來到別的地方，還有些小興奮，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並沒有什麼鬼手啊，或者奇怪的東西出現，甚至還是在大白天。壓抑在心底的好奇心終於戰勝了恐懼，連續做夢這麼多天，蘇木對自己的心理暗示也越來越強大。

反正都是做夢，再恐怖也會醒的。

而這次的夢境竟然真的一點也不恐怖，夢裡的天氣不錯，陽光明媚，夏末的風吹在身上還是熱的，好在樹蔭比較多，蘇木專門撿涼快的地方走，圍著小區轉了一圈。

什麼都沒發生。

「嗯？這不符合我夢的常理啊……」

蘇木內心深處甚至有些失望，不死心得又轉了一圈。

還是什麼都沒發生。

小區里連個人都沒有，只有風吹在臉上，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讓蘇木很有代入感。越是平靜的地方越是讓人無限好奇，蘇木不死心得四處轉，圍著小區一圈一圈的，直到走不動了，這才癱坐在馬路牙子邊，不經意地一抬頭。

看到了剛剛半天也沒轉到的小區大門。

連心小區。

下一秒，蘇木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