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還能有誰。」

王淵俯身用手撫在娃娃的額頭，擔心道：「小閨，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要不先回去休息，等你好了我們再出來賞月也不遲。」

他的語氣表情很認真，不像與她開玩笑，娃娃恍然覺得是自己在做夢——即使在夢中，她也從未給予王淵這樣的想法，相遇相識相知完全是按最真實的場景來設定的。

是什麼讓王淵有這樣的想法？難道是她不在的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娃娃突然想起來，王淵才是這個夢境的真正主人，即便是她創的夢的場景，也能在他一念之間發生改變。

那他為什麼會認為自己跟他定親了？難道在她不在的日子裡，他在夢裡造了一個自己，跟自己訂婚了？

娃娃的心突然跳得很快，面色緋紅，她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沉浸在不切實際的、巨大的福祉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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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入感情的人是盲目的，像飛蛾撲火般到絕境也絕不回首。

桂花妖已經放棄勸阻娃娃了，她知道娃娃的性格看似淡漠，其實內心像一團火，就算不能點燃別人，也會燃燒自己。她比娃娃早修鍊成精，也經歷過刻苦銘心的愛戀，知道情愛是天註定，強求不得，與天賭，只會一敗塗地，她現在只希望娃娃不要輸得太慘。

或許這就是娃娃成仙的劫吧。

日子又回到了過去，娃娃把夢當成世外桃源，與王淵廝守，天亮以後，他們又是熟悉的陌生人。

娃娃小心翼翼地呵護著一切，她不敢再貪心，這一世與他這樣相守就可以了。

可她忘了，人大部分是自私的，愛也是如此，很少有人能心甘情願放棄愛人與他人相守，娃娃也不例外，她以為她能接受王淵在現實中另取她人，可是根本做不到，越是快到他成親的日子，她越是焦躁不安，終日滿眼布滿愁緒。

在夢裡，他們已經喜結連理，山盟海誓不在話下，雖然夢裡舉辦得足夠熱鬧，舉城歡慶，卻驅散不了娃娃心裡的空虛、不安定。

王淵關心地問她怎麼了，娃娃安靜地支著雪白的臂膀看著窗外連綿山群，擠出微笑：「夫君，這山叫空山總叫人心慌慌的。」

王淵聽著好笑，認為女兒家多愁善感，還是溫柔道：「小閨想改成什麼？等我當了城主，就把城的名字換成你喜歡的。」

娃娃捧起手邊最愛的詩集，低聲吟誦了起來：「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陣陣，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山無棱山無棱，山無棱就要分開嗎？我不想跟夫君分開，不如改成萬棱山，這樣不用擔心山無棱了。」

王淵被她天真的話語逗笑了，抱著她溫聲哄道：「好好好，就改成萬棱，以後這城也改成萬棱城，小閨可滿意了？」

娃娃眼睛亮亮的，叮囑道：「夫君可不許忘記。」

「忘了也沒關係，我不會忘記，夫君若是當不了城主，我便替夫君當，再把這座城送給夫君。」

「又在說什麼傻話，」王淵輕輕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將她抱到床上，哄道：「快乖乖睡吧。」

哦，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