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千面崩之後，澄野就給冬月補習了地煞九分身的知識。

如今萬相生現世，雖匆匆離去，但屋子裡的怨靈依舊盤旋。

冬月照常施展了超度，再次面臨著張屠夫死前所見，她還是被噁心到了，以至於出屋子之後幹嘔了一陣。

屋外的蘇眉在紅線斷掉後就急壞了，幸好符咒圈還以冬月的靈力支撐著，這確保了冬月還是安全的。

「姑姑，你沒事吧？」蘇眉過去順順冬月的背部。

「我沒事。」冬月自己也撫順胸口，心裡想著竹珏城的慘案可能都與萬相生有關。

萬相生作為地煞九分身之一，冬月自知不能與之抗衡，但邪祟往往都是隨著怨氣而來，若要趕它走，只能消減一下本就近鬼門的竹珏城裡的怨氣。

在去懸掛徐木匠屍體的南城門的路上，冬月詢問著有關竹珏城的種種。

一開始，官差還只是說了表象的一些不冷不淡的事情。

直到冬月說出事情的嚴重性，若不找出真正原因，怨氣極重的竹珏城在未來被屠城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如此逼迫，官差才說了竹珏城一些陳年舊事。

「這些事，是我奶奶那一輩的人流傳下來的......」一身正氣的官差在說這些話之時，竟害怕地屈背悄言。

「五十年前，這座城是沒有名字的，但卻是東山一帶最有名的煙花之地，只是沒過多久，紫粵城崛起了，權勢逐漸壯大的紫粵顧家決定將煙花之地覆滅後發展新的勢力，一些不想出逃的或者說無路可退的女子便在此處自盡。當年一位風水先生便說此處陰氣重，需要男子陽氣鎮壓，所以城裡除了老城主，年紀超過四十歲的男子就都帶著妻兒搬去山下的竹玉城居住，山下的人家則在成家之後搬來山上。」

「怪不得，我說街上怎麼這麼少女孩子。」蘇眉瞧著過往的人，就算是女人，看髮型也知已嫁作人婦。

「那為什麼不直接搬到山下？」蘇眉看著不知道走過去的第幾個男人問道。

「山下環境比山上還差，而且那裡還是當年埋人的地方......更何況祖宗把根留在這裡，搬走之後，祖宗就不會跟你鬧嗎？加上北方在打仗，有個能住的地方就不錯了。」官差心裡苦澀，連苦笑都擠不出來。事因當年竹珏城在顧家種種投資之後都無法發展起來，顧家便棄了城，才成了如今不死不活的模樣。

冬月停下腳步，問到致命問題：「那，為了有男孩子降生，你們會做些什麼嗎？」

官差剛張口，就被冬月一句話堵住：「官差大人，請說實話。」

「一些人家會帶孕婦去找黑穩婆看胎兒性別，還有一些......如果是超出了城裡規定數量而降生的女娃，便直接將孩子，丟掉......」最後兩個字，官差說得很小聲。這是城裡默認的規矩，只是如今對外人說出來，他是抬不起頭的。

「自盡的女子，山下的亂葬崗，被拋棄的女娃......」冬月幫他點清楚。

「陰氣能不比雨天的池子漲得快？」冬月眼睛微瞪，咬住下唇，狠狠地問他。

「哼，就這種破地方，居然還有祖宗稀罕著護著。」蘇眉別過眼神，不爽地將手臂疊在胸前。

「南城門還遠嗎？」冬月轉過身繼續往前。她理清楚一些，是濃重的陰氣吸引了萬相生，且看張屠夫一死，冬月懷疑是女子的怨氣借萬相生之手將男子處死。

知道竹珏城惡臭面的冬月很生氣，但作為驅鬼師，她不能放任怨靈的肆意，若忽視它，讓其以野蠻生長，這個地方只會引來更多邪物，世間戰爭之時就又多了一個灰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