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總……」午休時間結束，王瑩抱著文件進到辦公室讓顧青簽字。

「今天下午有重要的會議嗎？」

「有兩個會，一個要討論選本，另一個是簽約新人。」

這樣的會議，如果需要顧青參加，就說明是公司的年度大戲和接下來的重點培養對象，都是會影響到公司未來發展和收益的大事。

「提前吧，四點之前必須開完。」

「好的。」王瑩在顧青還只是沈耀的經紀人時就在他身邊當秘書，已經跟了他很多年，知道說什麼樣的私事不會惹他生氣，「好久沒有見到小高了。」

「他要修學分，兩個周末沒回來了。」

這學期有一門課需要社會實踐，佔用了兩個周末的時間，自從做完蛋糕把人送回學校後，高星就一直沒有回家。

顧青雖然嘴上不承認，而且在高星抱怨的時候還要囑咐他以學業為重，但是心裡也是很想他的，知道他這周可以回來，特意留出時間，準備去學校接他。

秘書很體貼，不僅重新安排了會議時間，還很婉轉的表示了一定要長話短說，顧總有很重要的事等著處理。

與會人員都不敢扯長篇大論，把自己想說的話精鍊又精鍊，兩個會開完才三點半，顧青點點頭：「以後再開會就按照這樣的效率。」

一名老員工見他心情好，開玩笑地說：「電視劇還要注水賺錢呢，開會的時候偶爾跑題說說閑話，也是一種放鬆，算公司福利吧。」

顧青說：「允許你們在工作時間適量摸魚。」

「謝謝顧總。」

顧青回到辦公室，一個青年正在門口等他。

顧青對簽進公司的每個人的資料都了如指掌，知道他是新簽進來的，叫樊罄，才滿十九歲，在《浮生殘錦》里演一個小角色。

「顧總，我有話想和你說。」

「進來吧。」

顧青坐到辦公桌後，看著他把捲簾放下，擋住了和秘書室之前的玻璃。

「你想說什麼？」

「顧總……」樊罄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相當熟練地一邊解自己襯衫的扣子一邊繞過辦公桌，「您喜歡什麼姿勢，我都能滿足。我不敢有太多的要求，只想請顧總多多關照。」說著趴在辦公桌上壓低了腰，腰線呈現出漂亮的弧形，向顧青拋了一個媚眼。

顧青從不染指自己公司的藝人，甚至只要是圈子裡的人就不碰。他討厭有目的的接近，即便只是一場不走心的床上歡愉，他也希望只是純粹的生理釋放。

才想將人趕走，卻又猶豫了。

自從高星開學，顧青沒事就到酒吧喝一杯、約個人，高星沒有回來的這兩個周末，更是幾乎天天泡在酒吧里，清純的、放浪的、看著冷其實熱的，各式各樣的約了不少，酒吧老闆都笑話他是不是春天提前來了，可是沒有一個能讓他得到真正的滿足。

以前釋放出來後就能瞬間身心安然的感覺沒有了，即便故意讓自己做得累到大喘，也只是感覺身體被掏空，頭腦和心情反而更加沉重，甚至還生出了些煩悶。

與此同時，夢到高星的次數反而增多了，甚至越來越限制級，這使得顧青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往變態的方向發展，否則怎麼會想要對孩子下手？

看著比高星年紀還小的樊罄，顧青決定試一試，希望以此來判斷自己是不是需要去看心理醫生。

在酒吧約人都是你情我願，而且大家都是整裝待發，基本是進了房間立刻進入正題，有些人會在洗澡的時候自己做好準備，因此基本沒有前戲，顧青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沒有想法的情況下要怎麼做。

樊罄見顧青只是看著自己卻不動手，以為他是在等自己主動表現，勾唇一笑，跪到他的腳邊，抬手摸上了他的皮帶。

顧青下意識的皺眉，冷聲說：「出去。」

「顧總……」樊罄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臉，「顧總是想讓我先脫嗎？」

「我公司里的人不需要靠這種手段，如果你能展現在大家面前的不是你的演技，那麼你就再也沒有了價值。不要讓我再說第三遍，出去。」

樊罄有些惱火地站起來走出去，卻看到了正在和秘書說話的高星，掩藏住自己的情緒離開了。

王瑩怕高星誤會，趕快說：「他在顧總的辦公室里待了都沒有五分鐘，還要拉上窗簾，真是故弄玄虛。小高，你快進去吧，顧總知道你來了，肯定很高興。」

「好。」高星相信顧青不會和那個人做什麼，但還是敲了敲門，聽到回應才推門進去。

看到他，顧青的臉上立刻浮現出笑容：「不是五點才下課嗎？」

「臨時調課，早放學了。」

高星對顧青的想念更甚，下了課後沒有浪費時間等巴士，打了個車就過來了，卻見著顧青的辦公室放下了捲簾，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發緊，但是隨即就看到一個人滿臉不爽的走了出來，心情又放鬆了，暗笑自己完全是被顧青控制了。

「哥，我把實踐安排到了課後和晚上，學分已經修完了，以後周末又能正常回家了。」高星把簾子拉起來。

「好。」顧青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語氣比高星還要雀躍，能在家裡看到小孩兒的身影、能隨時聽到小孩兒的聲音，比他自己能想像得到的還要歡喜。

「我去給你泡咖啡。」

「高星，你好久沒來了。」

總是能在泡咖啡的時候看到徐珊珊，高星從來沒有多想過。

十八歲之前，高星是對感情一點都不開竅的少年，每天就只是玩，一點都看不到女生們羞澀的臉。

十八歲之後，高星對一個男人情竇初開且愛得炙熱，滿心滿眼全是他，根本沒時間去注意別人。

「我開學了，作業挺多，沒什麼時間過來。」

「我買了兩張今天晚上電影首映會的票，本來是要和朋友一起去看的，可是朋友臨時有事，找不到別人，你有時間嗎？」

「抱歉。」高星一點借口都沒找，直接拒絕。

「這麼不巧呀，真可惜，我只能一個人去看了，其實也沒什麼的，就是我一個人，還是一個女孩子，有點可憐，散了場就很晚了，也有點危險。」徐珊珊故意把聲音放輕，嬌滴滴地說著。

「是挺危險的，盡量找人陪你吧，要不就別去了。」高星泡好了咖啡，「失陪。」端著咖啡杯出去了。

徐珊珊失望地撇了撇嘴：「不解風情。」

高星進到辦公室，顧青正在給樊罄的經紀人劉偉打電話：「……管好他，如果還要這麼做，公司只能暫時不給他安排工作……」又說了幾句，掛掉電話。

「哥，沒事吧？」在高星面前，顧青總是溫柔帶笑的，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怒氣沖沖的樣子。

「沒事，就是有些人總是把心思花在怎麼投機取巧上。」

高星明白了樊罄是來做什麼的，他知道顧青的底線在哪裡，從來沒有擔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