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難受嗎？不要逞強，咱們還要在這裡待好幾天，還有機會可以下水的。」

高星玩了拖傘，可能是速度太快，下來後覺得有點頭暈，吃過午飯，顧青想讓他回房間休息，他卻堅持要跟著一起出海潛水。

「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了，哥，你就帶我去吧。」

「好吧，但是如果不舒服了，一定要告訴我。」

「知道。」

顧青帶著高星到了水上活動中心，試穿了裝備：「潛水的學習視頻你已經看過了，手勢都還記得吧？」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一隻手掌心向下攤開，左右晃了晃，「耳朵不舒服……」四根手指緊握，伸出大拇指向上，「上升，記住，這個可不是表示好的意思，你要是和我比劃這個手勢，我就要帶你升水了。」

高星把拇指和食指圍成一個圓，另外三根手指伸直，比劃出OK的手勢：「記得的，沒問題要比OK。」

「記得就好，最重要的，在水裡不要慌，不管遇上什麼事，都不能把嘴裡的二級頭吐掉，一定要咬住。」

「記住了。」

「上船吧。」

「水下會不會很黑？」

「不會，今天的陽光很好，又沒有風，水下的能見度應該很高。」

「會有鯊魚嗎？」

「這片水域的鯊魚不少。」

「會咬人嗎？」

「不會，咱們能看到的都是黑鰭鯊或白鰭鯊，體型很小，不會主動攻擊人。」

「可以看到海龜嗎？」

「不好說，要看運氣。」

「會不會看到漂亮的珊瑚？」

「會的，水下七米左右有一塊珊瑚牆，有各種珊瑚。」

「我想帶一塊回去做紀念。」

「不可以，你是去參觀的，只能用眼睛看，絕對不能下手拿。」

「那我撿些貝殼回去。」

「也不行，孩子們撿的貝殼也只是在島上玩，離島之前都會扔回海里，一粒沙子都不可以帶走，要保護生態環境，知道嗎？」

「知道了。」

快艇開了將近四十分鐘，周圍的海水已經從淺藍變成了深藍，有船工戴上面鏡跳進海里確認水流方向。

顧青用當地語言和船長溝通了一陣後，對高星說：「水流不大，咱們下水後順著水流飄就可以，船長會開船跟著咱們。如果遇到大流也不要怕，咬緊二級頭就行。」

高星點頭，有船員搬著氣瓶幫他穿戴好，套上腳蹼，像個鴨子似的甩著腳「吧嗒吧嗒」走到船頭。

顧青給他做示範：「左手抵住臉，手掌護住二級頭，兩根手指頂住面鏡，右手抓住腰前的配帶扣，一隻腿往前邁，另一條腿用力蹬。」往前一大步，邁入水裡。

高星學著他的樣子，但是後腿用力不夠，半栽進水裡，打了個滾兒後浮了上來，有點沮喪地說：「我沒做好。」

「你是第一次，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準備下水，吐氣……」顧青帶著高星潛入水裡，到了五米的位置，抓著他的肩膀，托著他的肚子，讓他趴了下來，示意他用兩條腿帶動腳蹼打水。

高星很快就掌握了，顧青開始還是抓著他的氣瓶，見他掌握得不錯，就鬆開了手，和他並肩慢慢往前游。

遊了不過幾分鐘，一股水流從後面涌了上來，高星被推著走，有點慌，手忙腳亂地到處抓，顧青拉住他的手腕，讓他貼近自己，向他比劃OK的手勢。

高星把顧青的手從自己的手腕處拿下來，與他手牽著手，也回了他一個OK的手勢，又比了個V字形手勢，和顧青牽手成功，成就達成。

顧青拍了拍他的頭，牽著他的手一直沒有鬆開。

兩個人放鬆身體，任由水流帶著他們往前走，只有在要逼近岩石時，顧青才動動手臂挑整一下方向。

高星看到五顏六色的珊瑚、成群結隊閃著金屬光芒的魚群、碗口粗細的鰻魚、桔紅色的小丑魚一家，甚至還看到了一條黑白相間的海蛇，感覺自己的眼睛都不夠使了。

顧青除了要幫他找好看的東西，還要關注他的氣壓表和潛水時間，過了大約三十五分鐘，帶著高星緩慢上升。

回到五米處，需要做三分鐘停留排除氮氣，周圍是一片藍色，沒有什麼可看的東西，顧青鬆開高星的手，用兩個拳頭抵在二級頭的位置，加重力氣往斜上方一推，吐出來的氣泡形成了一個空氣圈浮了上去。

「好像海豚吐泡泡……」高星一笑，忘了嘴裡的東西，二級頭掉了出來，海水湧進嘴裡，想要咳嗽，卻只能吸進更多的海水。

顧青一看到他咧嘴，就知道要出事，一隻手拽出自己的備用二級頭，另一隻手抓住他的胳膊，以免他在慌亂的時候打掉自己的面鏡。

把備用二級頭塞進了他的嘴裡後，將人攬到懷裡，安撫性的順著他的頭髮。

高星喝了不少海水，嗓子里鹹得發疼，可是一靠上顧青的肩膀，就只覺得甜。想偷親他，又怕再掉了嘴裡的東西，只得輕輕地用額頭蹭了蹭他的下巴。

潛水裝備很厚重，可這並不影響顧青的手感，雖然每晚都會給小孩兒一個晚安抱抱，但每次都是虛抱，這樣緊地把小孩兒摟進懷裡，可以感覺到少年特有的纖細，柔軟的頭髮劃過面頰，癢意直達心底。

昨晚月光下光潔的皮膚閃過腦海，顧青鬼使神差地用小手指在小孩兒的後勁上劃過，細膩的觸感使得他的大腦幾乎當機，體內的莫名燥動似乎已經把海水烘熱。

顧青用殘存的理智控制著自己的手抓住高星的氣瓶，把小孩兒扯出自己的懷抱，指了指手腕上的潛水電腦，向他做了一個升水的手勢。

到了水面之上，幫高星給BCD充了氣，讓他可以飄浮在水面上，舉起事先已經打開的象撥，向遠處的快艇示意。

「哥，對不起，我沒咬住。」高星被推開，以為是因為自己掉了二級頭，讓他生氣了。

「沒關係，以後注意，喜歡潛水嗎？」

「喜歡。」

「明天給你請個教練，學個課程吧。」

「哥不能教我嗎？」

「我沒有教練證。」

「等我學會了，還和你一起潛水。」

顧青的下面還是鼓著的，很想拒絕，但是知道小孩兒會難過，笑著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