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源還是忍住了，他將莫海伽推開，帶著宋雩離開是非之地。

宋雩回到家，陳源就借用洗手間，聽聲音好像吐了。

「你沒事吧？」宋雩沒料到陳源這麼噁心莫海伽。

「我沒事......你休息吧，我能借張桌子寫作業嗎？」陳源洗了把臉，前額的碎髮帶著水珠。

「飯桌那兒吧，我待會兒把換洗衣服放二樓浴室，今晚你就住浴室對面的客房。」宋雩坐了一會兒就上樓，留陳源自便。

宋雩疲倦地砸到床上，閉上沉重的眼皮，進入夢境。

夢裡，亂糟糟的聲音圍繞著他，在他耳中嗡鳴。宋雩不爽地睜眼，但他身體無法動彈，眼前是高聳著的綠意。

「哈哈哈哈哈娘娘腔，哭鼻子，嚇得回家找媽咪。」孩童的嬉笑聲逐漸清晰，除此之外還有細微的議論聲。

「誒，他書包在這裡，居然掛著小熊，果然是個娘炮！」腳步聲接近，宋雩的視線上移，他看清了現場狀況。

大草坪上，六個不到十歲的孩子欺負哭了一個男孩，事因正是放學時間，路過的國小生不少，但都是看幾眼議論幾句就走了。

「阿研，你看，他被嚇尿了！」

被叫阿研的男孩提著書包去嘲笑對方：「娘娘腔，被嚇尿了哈哈哈哈！我們快看看他書包里有沒有女孩子玩的洋娃娃。」

兩個孩子擅自打開別人的書包，沒搜到他們想要的，卻在書包暗袋裡找到錢。

「哇，有錢，我們去買零食吧。」

「不能！」被欺負的孩子猛地站起來，這是他今晚的買菜錢。

「不能你個頭！」阿研把人推開：「你還是回家換衣服吧，尿騷鬼！」

六個孩子搶走了他的錢，無措的男孩在草坪上哭泣，哭完之後，他默默地收拾好被散落一地的書，他的抽泣忽然止住，原是他忘了自己何時在語文書中夾了錢。

「哎喲！小唐澤，你這是怎麼了？」賣菜的嬸子見到唐澤的可憐模樣，擔心又心疼地圍過去，掏出兜里的紙巾幫他擦擦臉。

「我摔進水窪而已。」唐澤強迫自己扯出微笑，然後裝作無事地挑選蔬菜。

「你怎麼了？」

唐澤回到家，散不去的二手煙味嗆得他咳嗽。

「靠，怎麼全是素的，你是不是吞錢了！」搶過袋子的唐澤他爸如同審視犯人般盯著自己的孩子。

「錢丟了......」唐澤不敢抬頭。

「丟錢？他媽的敗家玩意兒，一天到晚裝個腦子也不知道是幹嘛的。」唐澤他爸碎碎念，意思大致是，不是男孩就扁他了，最近輸了錢，心情差得一逼。

唐澤哪敢說話，低著頭回房換身衣服後就燒水煮飯。

「你手臂怎麼了？」下課回來的唐雨第一時間兜去廚房，正巧瞧見穿背心的弟弟手臂上的淤青。

「和同學玩鬧而已。」唐澤不敢與姐姐對視。

「哪有這樣玩的，你別被欺負了不出聲啊。」唐雨邊說邊打開雪櫃，她看見媽媽新買的牛奶沒了，便知那男人把牛奶拿去換了煙酒。

「姐，你去寫作業吧。」唐澤圍上不合身的圍裙，瘦小的身體，成人的圍裙，襯得像穿著裙子。

「明天是周六，不著急寫作業，我來煮吧，你踩著的那張木凳，它板子鬆了，站上去危險。」

即使唐雨這樣說，唐澤也沒有離開廚房，事因他不想和某人在客廳面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