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楚也是沒想到霽沉雪居然會這麼早就回來，一時間大腦空白，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並且有意識地把手背在身後遮掩了一下。

這點兒小動作霽沉雪當然看得一清二楚，他在房門口駐足片刻後，反手關好了門，又上前兩步，倚在床邊，伸出一隻手去輕輕撥開了蕭楚擋在自己半裸的身前的被子，壓低了聲音道：「寶貝兒，你在做什麼？」

蕭楚的臉更紅了，他垂下頭去，支支吾吾地道：「我……我在幫師尊收拾床鋪……」

霽沉雪扒開被子的那隻手順勢勾到了蕭楚的下巴上，他輕輕挑著蕭楚的下顎，饒有興味地瞥了一眼榻上的一小片被洇濕的床褥：「嗯？」

蕭楚往前挪了幾寸，環抱住霽沉雪的腰，把頭埋進了他懷裡，悶哼著含糊不清地低聲喚了一句「師尊」，然後便不說話了。

霽沉雪知道他這是在撒嬌，偏偏他又喜歡得不得了，他伸手摸了摸蕭楚的頭，但還是笑著嗔了他一句：「你這小混蛋，還不快去收拾了，不然我們一會兒睡哪兒？」

蕭楚卻很眷戀在霽沉雪懷裡窩著的感覺，每次被他抱著，他都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福祉的小寵物。

霽沉雪走到外廳，泡上了一壺花茶，看著蕭楚在裡間認真地整理床鋪，他突然想，蕭楚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呢？

先前他們第一次歡|好的時候，霽沉雪也直接問過一次，那時候蕭楚說早就記不得了，那想必應當足有些年頭了。

可是他現如今尚未過弱冠之年的生辰，並且剛跟著他的時候，也才十歲，那時當然不可能有這等心思，那麼是十四五歲的時候嗎？到現在多久了？

霽沉雪想知道讓蕭楚喜歡上自己的節點究竟是什麼，畢竟先前他待蕭楚，真的很嚴苛，而且他自己也完全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能吸引蕭楚的地方，甚至，他並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在霽沉雪心裡，日久生情的「情」，那或是親情，或是習慣，或是長久的依賴給人的錯覺，然而愛意的萌生一定是有一件具體的事情的，經歷過那件事，就像是這個人被「開了光」一樣，心動永遠是一瞬間的怦然。

霽沉雪沉思著，不覺手裡端著的茶水已經涼了，直到蕭楚走過來把他手裡的杯盞接過放在案上，他才回過神來。

蕭楚摸了摸茶水的溫度，嘆了口氣道：「師尊胃不好，好不容易泡壺熱茶也不記得喝，您方才在想什麼？」

「想你。」霽沉雪怕他再嘮叨，趕忙撿了句甜話哄著他。

蕭楚卻不肯依他，勾著他的胳膊把他拉起來道：「我方才燒好熱水了，師尊快去泡個澡吧。這茶涼了，我一會兒再泡一壺。」

霽沉雪被他推著去了西廂房，蕭楚伸手試了水溫，這才道：「師尊，我幫您洗吧。」

霽沉雪卻搖了搖頭對他輕笑道：「你幫我洗，我們兩個都洗不幹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