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鐺！鐺！

凱撒和楚子航在短短的一瞬之間，兩人由對峙轉為背對背的合作。

「剛剛看清楚是什麼東西了沒有？」凱撒感覺剛剛一擊震得自己手臂發麻。

「好像是……槍。」楚子航有些不確定，黃金瞳雖然在黑夜裡就像白晝一般，但是對方動作太快了。兵刃交接的剎那看見好像是槍桿。

「是新生嗎？」凱撒警惕著四周，沒有想到新生裡面居然有這樣的人物，是那個被評為S級血脈的新生嗎？看來情報有誤。

「應該是，那個新生應該是被評為S級的那個新生，陳墨瞳接觸過。」楚子航想到了蘇茜跟他提過那個S級新生應該是卡塞爾學院有史以來第一個帶著家長陪讀的學生了。

路明非扔掉手上已經變形的槍，他的空間戒子裡面沒有準備武器，只有一些衣物食品和一些財物。

路明非運轉著長生訣的功法，身體內沸騰的血液彷彿在共鳴。如鬼魅般的身影在黑夜中躲閃，凱撒感覺到自己頭髮已經被汗水濕透，有一種死亡逐漸接近的感覺。

「左邊！」

楚子航揮刀斬向凱撒的左方，刀刃劃破空氣的爆鳴聲。可是這樣的刀勢卻在中途被人接住，凱撒隨即攻擊，手中的刀刃受阻。只聽見刺耳的聲音，手中的刀碎成幾節。

路明非捏碎他們的刀刃，向凱撒和楚子航攻去。凱撒眼瞳化為金色。

「好了，非非。」

一直白皙細長的手抓住了路明非的手腕，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哥……」少年聲音略帶沙啞。用自由的那一隻手抓住來人的手臂，聲音帶著沙啞，有些不確定的再喊了一聲：「哥。」

文子安保住驚惶不安的少年，才發現少年身體在不住的發抖。心疼的不得了，不由得暗暗的怪自己不應該用這種方式讓他成長。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四周燈光亮起來，文子安微微眯起眼睛。

路明非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文子安揉揉少年的頭髮。對著旁邊的兩個人道：「抱歉，我弟弟給你們帶來麻煩了。不過……你剛剛是想使用言靈吧。看來我弟弟給你們帶來了威脅，真實很抱歉。」文子安嘴裡說著抱歉但是臉上的神情卻帶著一股驕傲的勁兒，彷彿在說你們這些渣渣，看看我弟弟多麼厲害。

凱撒和楚子航看著突然出現的人，並未放鬆警惕，那個攻擊他們的少年出現的時候他們至少有所察覺，但是這個人的出現毫無動靜。而且輕鬆的擋住了少年的攻擊。

「啪！啪啪！」

突兀的掌聲響起，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燈光之下，背著光看不清他的容顏，五官輪廓比較立體，在燈光下的鼻影比較明顯。

「很精彩的決鬥。」一口純正的京片兒中國話。

「昂熱校長。」凱撒和楚子航見到來人，緊縮的肌肉終於放鬆下來了。

「這是貴校的什麼傳統嗎？真是一場別開新面的新生歡迎儀式。……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文子安，這是我弟弟路明非。」

文子安在昂熱的身上感覺到一股蓬勃的血氣，雖然他的外表看起來已經步入老年，但是他的血氣卻強過很多人，這還是他沒有發動體內的龍血的情況下。

「昂熱，卡塞爾學院的現任校長。」昂熱臉上帶著疏闊的笑容，看起來有一種很熱情的感覺，穿著得體的西裝，背挺得筆直。

「看來路明非同學無愧他S級血脈，憑藉自身就能夠逼得凱撒動用言靈。在屠龍的事業上我們又添一員虎將。」昂熱看起來特別的高興。

文子安摸摸身旁少年的頭，道：「還只是一個小孩子，遇到一點兒事情就會慌神，讓你見笑了。」

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有些疑惑沒有問出口。

他們剛來卡塞爾學院就遇見槍戰，而槍戰的人馬好像都是學院里的學生。路明非看著不遠處躺著的「屍體」，咽了咽口水，卡塞爾學院不會這麼瘋狂吧，演習都是真槍實彈的嗎？

看見路明非滿臉的驚恐，彷彿進入了什麼恐怖組織一樣，文子安笑道：「非非，注意聽，用心聽！聽，活人的聲音。」

路明非有些糊塗，活人的聲音是什麼？活人……？

路明非極其信任文子安，文子安叫他聽，他就閉上眼睛聽，風聲，火焰燃燒的聲音，還有……呼吸聲與心臟跳動的聲音。四周都是心臟跳動的聲音和緩緩地的呼吸聲，剛剛看見的「屍體」他的心臟在有力的跳動。

「在仔細聽。」耳畔響起溫柔的話語，一雙溫暖的手捂住他的耳朵，四周寂靜，聽不見任何東西。短暫的不習慣之後路明非就靜下心來，調動生體內的長生訣的力量，他聽見很多聲音，風聲，火焰燃燒的聲音，心跳聲，呼吸聲，蟲鳴聲，風吹動雲的聲音，地下水緩緩地流淌的聲音……

路明非突然覺得自己好小，在這無邊無際的世界之中顯得渺小，他覺得自己變成一縷風，在世界飄蕩，許久……許久……

「聽見了嗎？」文子安放下自己的手，路明非以為已經過去好長一段時間，其實僅僅過了不到三分鐘。

「下次，不要再被你的眼睛所欺騙。」

聽到文子安的話，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文子安是說他被槍擊中的事情。當時確實是自己失去了判斷力，只是普通的槍是不可能對文子安造成什麼影響的，他看見文子安被槍擊倒就亂了方寸，說到底還是太在乎了。

「不過，看見非非這關心哥哥，哥哥也很開心。」柔和的嗓音令路明非心裡癢癢的，卻覺得很開心。

「非非，哥哥再教你一件事情，當你能夠做到這個程度的時候，你就是真正的畢業了。」文子安眼帶笑意，少年白玉般的面容帶著柔和的笑意，沒有一絲絲的攻擊性。

路明非聞言，只見文子安伸出一隻手，手臂修長，手指白皙，瞬間白玉般的手指尖帶著鮮血。

凱撒、楚子航有剎那的震驚，路明非也很錯愕。昂熱的胸前湧出大量鮮血，昂熱體內的龍血涌動，傷口幾息之間就緩緩地的癒合。

昂熱表面看起來是很淡定，心裡面卻十分震驚。剛剛那一剎那，他感覺他的世界萬物消盡，只剩那一隻白皙的手，他清楚的看著那隻手刺進他的胸膛，他想要逃卻感覺自己動不了。剛剛只要那個少年手再前進幾分，他就真的要長眠了。

這個少年很強。這是這個少年給的下馬威嗎？如果是，那麼，這個少年達到目的了，這樣的強者即使是卡塞爾學院也不能不謹慎對待。

「抱歉，只是給不長進的弟弟演示一下。」文子安甩甩手上的血。

「無妨。你們路途辛苦，我安排人帶你們去休息。」昂熱中指扶一下眼鏡，鏡片閃著光，看不清他的神色。

路明非躺在床上，身體明明很疲憊，但是精神卻很亢奮，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戰鬥，今天他體內的血液在沸騰。

輕輕的翻了身，看見對面床的少年已經睡著，窗外的微光足夠讓他看清少年的臉，少年的臉上因為睡眠泛起微紅，看起來帶著幾分稚氣。但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卻能夠給人一種安全感，感覺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這個人都能輕鬆解決。

真希望自己也能成為這樣的人。

路明非閉上眼睛，身體蜷縮著睡著了。

卡塞爾學院真的很大，在路明非上課的時候，文子安一個人在學院里逛逛，逛著逛著他就迷失了方向，路邊的指示牌都是英文，他完全看不懂。

走到一座小湖邊，文子安躺在草坪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這裡是一處很偏僻的角落，沒有人在這湖邊，文子安就比較放縱自己在草坪上滾來滾去，黑色的馬尾散亂，身上粘著枯草，看起來就像一個頑皮的孩子。

監控器前坐著的少女吃著手中的薯片，有些無聊的跟旁邊的人說道：「這個人這是太閑了，一天天的就在校園裡面閑逛，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boss要我們特別注意他，雖然他看起來就像一個普通的少年，但是我們也不能鬆懈。」監聽著外界的男子回道。

「還好這個中國boy長得真好看，讓我天天看也行。」少女看著熒幕笑道，手上的薯片吃完了，又開了一包，咔嚓！咔嚓！咀嚼薯片的聲音不停。

在卡塞爾學院的日子裡，文子安很悠哉，路明非已經是一個合格的大學狗了，他和六級多次的芬格爾一起苟著，除了實戰課其他的學科都是擦著及格線飄過。

小魔女陳墨瞳倒是接近過路明非，令文子安很滿意的是路明非不再是暗戀魔女的衰仔了，路明非能夠很好的處理身邊的人際關係了，並且他用實戰成績證明了自己S級的實力。

強者總是有一種特別的吸引力，路明非的身邊也有了自己的追隨者，即使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不過文子安卻並不擔心，因為他相信自己教導出來的小孩。路明非雖然有些單純，不太了解一些彎彎繞繞，但是他有著驚人的野獸般的直覺，能夠規避一些危險。這一點令文子安都十分驚訝，這種天賦能夠幫助路明非避開很多危險。

文子安有些嘆息，他已經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排斥越來越大了。在他來到卡塞爾學院那一刻，他就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他的排斥，所以除了第一天他給了昂熱一個下馬威外，他就放開手讓路明非自己去面對這個世界，他心疼這個少年，想要陪伴在少年身邊替他擋住所有的危險。但是他卻沒有時間了，他至今不知道自己為何會穿越，一個個世界的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