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天翔還是谷雋予記憶中的俊朗帥氣，以前那雙愛笑，總有盛夏陽光的眼睛，現在遲疑的往桌面壓下去，他知道自己提的這個事情非常不應該，但他已經走投無路了。來找谷雋予，就是求。

「我家裡人生了病，弟弟出了事，欠了很多錢，雋予，你能幫幫我嗎？」

一隻手被賀天翔抓住，谷雋予忘了抽出，隨著那力度的攏緊，他才開始發抖，內心甚至生出噁心的感受，他慢慢掙扎，賀天翔發現了他的不舒服，鬆開了他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雋予，我沒有辦法，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忘記過你，我一直沒能從你給我的影響中走出來。」

賀天翔的眼眶猩紅，如果還是年少時候，他這樣哭著對他說，谷雋予肯定心疼的什麼都願意給。

現在他二十七歲，能保持著基本的冷靜，他甚至想問。你想重新傷害我一遍讓我給你錢嗎？

「翔哥。」

谷雋予在記憶里找，終於找到了這個曾讓人耳熱的稱呼。

賀天翔愣在那裡，不知道為什麼，如今安靜坐在他面前的谷雋予讓他突然有些退縮。他好像變了，那雙眼睛，抬起來看著他，有痛和黑暗，再無往昔對他的眷戀和痴迷。

「翔哥，我還是想知道，那一次，你是故意的，還是為了報復我。這七年，我也從來沒有忘記你。我到今天，也還想再問一句。二十歲的賀天翔，是因為喜歡十九歲的谷雋予才抱他，還是因為恨而弓雖奸了他？」

谷雋予是一把鋒利的刀，冷冷的刀鋒上流淌著鮮血。他從來沒打算溫和一點。

賀天翔收起了眼底的一抹虛假，定了定神。咬牙承認。

「都有。」

所以，谷雋予體驗到的第一次會那麼痛苦，原來真的是因為，那不是因為喜歡，而是報復。

谷雋予眼睛看著賀天翔，他以為自己在聽到這個答案後，心臟會狠狠地痛下去。可沒想到，終於聽到這人給出了答案。他的心臟只是疼了一下，隨後他的身體就緩緩的鬆懈下來。

「我明白了。」

「雋予，那時候是我年少無知……我承受不了那些風言風語……雋予，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

現在你跟著盛先生，就有能力承受別人罵你是同性戀了？還可以承受別人罵你下，賤，婊，子，是個好玩的寵物。

谷雋予冷淡的看著在眼裡刻意擠出來一些柔情的賀天翔，有些失望。自己曾經喜歡過的那個飛揚少年，真的和眼前這個是同一個人嗎？

「你需要多少錢？」

谷雋予不想跟他廢話。

「兩……兩百萬。」

賀天翔緊張到全身發抖，那種緊張是因為說謊之後心虛，害怕對方追問理由的表現。這一切，谷雋予全部看在眼裡，他今天有些累了，並不想追問什麼。

「翔哥，我給你這筆錢，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瓜葛。我會放下你。」

放下愛也放下恨，放下執念，也收回你讓我痛苦的權利。

谷雋予起身去買單，將電話號碼留在前台，請前台的女孩告訴賀天翔。

谷雋予不太難過，他走的決然，他們本在七年前就該有這樣一次對話的，卻沒想到，他放在心裡，放了七年。

如今，該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