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挽雕弓如滿月-1
小說: 「ABO」不思量 作者:匿清浅 字數:2061 更新時間:2021-03-04 10:01:34
步月搬出宮後,除了擺宴時候見過江雪一面,就再也沒碰見過他了。
也不知道是他礙於身份不能被步月碰見還是單純的錯開了。不過這倒也好,讓他有充足時間整理自己的心緒。
就如林音幼跟他說的一樣,他必須有讓人忌憚又不得不倚靠的實力,才能肆意妄為一點的護住江雪。
東海沿線是錦王和文茂長公主的勢力範圍,還有文殊蘭老將軍隱居,他是不可能插足進去。
南疆目前是張虎將軍在守,算是江家地盤,也就是為減蘭儲備的勢力,他不能去爭。
剩下西南西北沿線,西南是侯將軍的勢力範圍,他是寒門出身,武舉成名,年少守去西南後,除必要根本不回京。
步月回憶一下,且不說自己這些年來,壓根都沒見過他。西南一帶也是禾豐長公主的勢力範圍,她雖然不怎麼管事,但畢竟是文皇後的孩子,文老將軍的曾孫女兒。
步月覺得自己沒那個膽子去染指。
最後只剩下西北,師將軍年歲已大,守不了幾年邊疆了,他必須趁著現在這個機會,一舉拿下。
想是這麼想好了,但是真的要去實踐,還是得一步一步慢慢來。
首先第一步,就是他得入朝聽政。
這事說難不難,但說簡單,也絕對不簡單。
減蘭都還沒有去前朝聽政,他得拿個什麼理由才能不顯得目的性太強,不會讓滿朝文武覺得突兀?
想不出來的步月幹脆放棄去想,沒事就往靈王那邊跑。以前小時候,步月不太明白為什麼只有他一個完全不插手政事,也不怎麼和其他兄弟姐妹來往。
後來步月知道了,他身上背負的傷痛太多了。
不論是當年他母妃弟弟的死,還是後來曲家謀反,都給他造成了太多的傷痛,讓他對這整個皇家都失望透頂。
他放在自己身上的那一點點親情,是步月暫時能想到的,唯一能抓住的機會。
步月其實也不想去拿三皇兄當棋子,但他必須有所取捨。他既然打定主意要為江雪爭出一片安寧,除了儲君之位,他就必須拿下西北邊防。
西夏虎視眈眈,是最好的制衡。西夏不除,將來減蘭上位,就不敢動他。
步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靠在馬車窗邊,抬手揉了揉額角。
「殿下,您最近嘆氣的次數與日俱增。」林音幼給他遞上一盤子小點心。
步月隨手拈了一塊,也沒吃,就放在手上打量著:「阿幼,我好愁啊。」
「事情是您自己決定的,愁也沒用。」林音幼放下糕點,又給他遞上一杯茶,「或者您也可以選擇放棄。」
「不。」步月搖搖頭,「皇後有一句話說得對,減蘭做事太衝動,很多事沒有考慮清楚,我必須拿下西北。」
林音幼輕輕笑了一下:「婢子現在倒是分不清,您到底是為了江小殿下,還是為了三公主。」
步月嗆了一下,扭頭看著窗外後退的景色:「為了誰有什麼區別,反正總歸是這麼一條路走下去。」
「若是將來有天,江小殿下和三公主站在了對立面,殿下又該如何自處呢?」林音幼問得毫不客氣,「若是江小殿下和您站在了對立面,您又該如何解釋呢?」
步月抿唇不語。
「婢子看著您從出生到長大,熟悉您的性子。」林音幼也輕輕嘆了口氣,「這條路太苦,婢子擔心您走不下去。」
「我第一次見江雪,是在江南。」步月輕聲道,「在府尹家的院子里,他在樹上逗一窩還不會飛的雛鳥,被人抱下來的時候,對著我笑了一下。」
「他長得很漂亮,一笑,把整個江南春色都壓了下去。像個仙子,偷偷跑下凡塵,為人間帶來顏色。」
「三皇兄說是帶我去散心,我倒好,把心散丟了。」
「殿下。」林音幼喊了一句。
「我知道,從任何方面來說,我們都沒有可能。」步月笑了笑,「就這樣吧,讓我靜靜的張開羽翼,把他守住。」
「婢子只希望,您別重蹈靈王覆轍。」林音幼嘆了一聲。
步月靜了靜,思緒有些蕪雜起來:「三皇兄和曲珂麼……」
還是不同的吧?他想,曲家和江家不同,曲珂和江雪也不同。
不會變成那樣子的。
他不會讓事情發展成那個樣子的。
步月到靈王府上的時候,他已經擺好了茶點在院子里,都是步月喜歡的小點心,還擺了瓶花兒放在桌上。
「三皇兄。」步月給他行禮,笑道,「又來叨擾你了。」
「你是一個人在睿王府太寂寞了嗎?」靈王也笑了起來,「時不時往我這跑,要不幹脆搬過來跟我一起住算了。」
「可以嗎?那我回去收拾收拾……」步月眨眨眼。
「不可以。」靈王笑著打斷他,「這麼大人了,幹些正事。」
步月捏著一塊糕點塞進嘴裡,帶著點兒撒嬌賣萌的味道:「我有在好好學習,但武術真的不行,三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出個遠門回來都能病幾天。」
「學不來就算了,誰還逼你不成。」靈王笑呵呵給他倒了杯茶,淡粉的液體在晶瑩的杯子里清透誘人。
「這是什麼茶?」步月好奇的端起來喝了一口,旋即整張臉都皺起來了,「好酸。」
「皇後給的。」靈王放下茶壺,「水果幹和玫瑰配的茶,你是才吃了糕點所以覺得酸。」
「唔。」步月放下茶杯,咂巴了下嘴,一副沉思的模樣。
「想什麼呢?」靈王問了一句。
「他是只送了你一個,還是單單沒送我啊?」步月一臉認真的問。
靈王一愣,隨即一臉哭笑不得:「是你府上人沒給你用吧。」
步月扭頭去看林音幼:「是嗎?」
「吳太醫拿去了,說要給王爺配成藥茶。」林音幼回答。
步月當即苦著臉:「幹脆給我丟藥罐里泡著算了,一面讓我不要操勞好好養著,一邊太傅布下來的課業得熬夜寫,哪個都不能得罪,三皇兄,我好愁啊……」
「你學什麼呢需要熬夜寫?」靈王微微蹙了下眉。
「……利益與語言。」步月抿唇,嘟囔,「這不是減蘭才該學的麼,教我算個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