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走廊外，因為現在是上課緣故，靜悄悄的沒有一人走動。

「老師」莫霜輕輕敲打辦公室的門，有些不安的低著頭，看著因為穿洗時間過久而洗得變黃的白色布鞋。

「是莫霜嗎，進來」低啞的女聲從門內傳出，聽不出半分情緒，更像暴風雨來前的平靜。

「嗯」莫霜推開門進去時，整個辦公室里只有班導一個人，其他的老師都因為有課而不在這裡。

「老師，你找我有事」莫霜安靜如空氣的站在一旁，不敢直視其他地方，啾著校服一角的手卻是不免用力幾分。

「嗯，那個莫霜同學，你先坐下，有件事我想問你一下」。

班導是個四十左右的婦女，留著齊耳的細碎短髮，穿著常見的黑白二色職業裝，黑框眼鏡，一副職業女性的模樣。

「嗯，老師你說」今天早上，是班代沒來上學的事情？還是其他？她不知道也不清楚，更不知道原本班裡和諧的同學一夕間會變得如此冷漠和陌生。

「關於今天早上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還有班代劉悻為什麼沒有上課的原因」說到著，班導的聲音都不免低沉而下幾分。

「老師，這個我不知道……」莫霜對於他們今天早上所說的話很是疑惑，更多的想知道那人為什麼今天沒有來上課。

「其實是這樣子的，有人說你給劉悻同學寫了情書，信上寫的是他要是不同意和你交往，就自殺，還有另外一件事。」

自殺，情書，表白，為什麼她對這些一點都不知道，更多的是為什麼這隻是其中一樣，莫霜對於她口中所言是半分不知情，完全摸不著頭腦。

「還有一件事，這個可能比較嚴重，今天早上校長跟我們開了個會，意思就是我們希望你能自己退學」班導雙手托著下巴，表情嚴肅不像在開玩笑。

「老師、為什麼」聽到這，莫霜表情明顯帶著哭腔，緊咬下唇，乃至上邊留下了深痕和淡淡的鐵綉味也不理會，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為什麼受欺負的人明明是她，可她卻被退學。

「這個我們還得問你」班導明顯冷笑一聲，雙手摺疊在辦公桌上，掩藏在黑色鏡片下的情緒令人看不清，猜不透。

只是那嘴角出若有若無的一抹嘲諷的笑，在提醒著莫霜脆弱的神經，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而是實實在在發生的。

「可我什麼都沒有做啊！為什麼要退我學」平日給人都是乖乖女好學生的她，頭一次這麼大聲，比前面在教室里時的音量還要大幾分。

為什麼，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要將那屎盆子扣在她的頭上，她也是人，她脾氣好並不代表你們就可以隨意欺負她，乃至冤枉她！

「你自己做了什麼難道還要我來說嗎！」一說到這個問題，班導也來了脾氣，沒有了先前的溫和面孔，而是變得猙獰十分。

以至於陌生的令莫霜後退幾步，可臉上倔強的表情卻是絲毫不變半分。

「我要是做了什麼，我能不知道嗎？」莫霜頭一次這麼大聲的和老師說話，眼中早就蓄滿了淚水，正一顆顆的往下掉，顧不得用手去擦，只是讓它隨意掉落，好打濕潔白的地面。

當莫霜喊完這一句話，空氣倒是瞬凝固開來，間辦公室不大，因為裡邊只有兩個人的緣故，可那二人誰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一時間只余空調的冷氣和屋外的幾縷清風吹落樹葉聲。

「你自己看就明白了」班導也好像不願意在多說說什麼，直接從抽屜內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的就是莫霜的名字。

班導看著莫霜有些失神的樣子又接著道：「我希望你在這個這幾天能自己退學，否則我不希望你被強行退學，還有因為你的事情，我今年的全勤獎、年獎全部取消，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語氣雖是淡淡的，卻可從裡面聽出有多麼大的怨氣和怒火。

莫霜伸手接過那張薄得一捅就破的紙，看到上面所寫的也是一陣恍惚，若不是有身後桌子支持著，她難保不會摔下來。

「老師，為什麼…」。

「現在你明白為什麼我要你退學了吧」。

「可這些事情我都沒有做過，為什麼要把髒水往我身上潑」。

「髒水，那你敢說上面的人不是你」若不是。

「不是我，而且可照片又不能代表什麼」莫霜抓住照片的手一時間忍不住顫抖，這人不是她，可是為什麼卻長得像一個摸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是不能代表什麼，可你想過學校的形象，老師的面子，還有和你一起上課的同學沒有，莫霜同學老師希望你別這麼自私」。

「就算這上面的人不是你，可你說出來又有多少人相信，除非你能把那個人找出來」班導的聲音尖銳而刻薄，每說一句都像刀割在莫霜的皮肉上生疼。

其實最傷人的不是其他尖厲兵器，而且來自認識人那最為刻薄冷漠的語言。

「自私，好，我自私」冷笑從她口中溢出，這句話很像自嘲又像嗤笑那個她前幾分鐘她還愛戴尊敬的班導，原來，她和那些欺負過得人都擁有著相同的一張嘴臉，噁心得令人作嘔。

「你看看你像什麼樣子，關於退學手續我已經幫你辦好，你只需要再上面簽名後，明天就不要來上課了」二人語氣說到最後，都沒有了前面的濃濃火藥味和冤枉與被冤枉的角色，有的只是莫霜的沉默寡言和班導陰沉不語的臉色。

辦公室的氣氛詭異的令人不禁感到窒息和想逃離，莫霜此刻多麼希望前面聽到的一切不過是她在做夢而已，夢醒了，她還在窗明幾淨的教室內拿著鋼筆寫試卷。

「是嗎，那多謝老師？」話里是說不出的諷刺，居然想得這麼周到，為了讓他退學，連這個都幫忙寫好了，她是應該感謝她呢？還是恨她好呢？

「簽好後，你也不需要回去上課了，直接收拾一下回家，我會對他們說你是有事轉學的」班導聽莫霜沒有鬧下去，而是現在調協的態度，先前皺起的眉頭都不免放鬆，輕呼一口氣，好似解決了什麼天大的麻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