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著頭撿起了錢輕聲應了道：「可能是我自己的問題吧，等我上完大學就會去工作，到時候我會還錢給你。」

她冷哼一聲：「你還上什麼大學啊，你以為不用錢是不是，義務教育只有九年而已，女孩子上完國中就應該出去工作了，你一個女的浪費時間上大學還不如早點找人嫁了，你弟弟才有資格上大學，你不如學會化妝打扮，上完初三我給你找個好人家，到了結婚年紀再把證領了不就行了。」

母親還在無休止地叨叨念念，我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把錢握在手心，眼淚不止地流。

忍不住開始自嘲：「原來小老鼠也會流眼淚。」

我不甘心也沒有認命，開始用功讀書，我開始幻想如果自己真的考上了，他們有沒有可能讓我去讀書，我不想過著和他們一樣的生活。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

其實班上大部分女生最終的命運都會像母親口中的一樣，我們是村子裡的學校師資不好，教學能力有限出不了重點學校的學生，能考上城裡頭高中的已經是極大的幸運。

但我要賭，我還不能輸，背水一戰不敢輸。

我不是聰明的人，學東西比別人慢一拍，但是勝在不怕打擊，他們做一遍就會的題我就要做上幾十遍，勤能補拙笨鳥就得先飛，我做夢都想離開村子去到大城市。

考試的前一周，喬悅突然找到我談心，她說自己對一周後的考試沒有信心，她希望我幫她最後一個忙。

她懇求的眼神過於熱切，我卻退縮了。

喬悅她說：「我希望你可以在試卷上寫上我的名字，昭昭你明白嗎，我媽媽真的很希望我上城裡的學校，我知道你的實力，你肯定沒問題的對不對，但我大老遠跑來這裡讀書，書是讀不成了，如果我沒考到高中那我就得再重讀，我不想再重讀了，已經第三次重讀了。」

我好像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只是心裡頭那個懦弱的自己在說話。

「可是，小悅你明白嗎，我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你還可以重讀第二次，第三次，你媽媽她很愛你，對不起，我不能放棄這次機會。」

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也是啊，這是我第一次拒絕她的要求，喬悅很生氣地離開了，望著她離開的背影我陷入了深思。

但我這次真的幫不了她，雖說我們那時候的試室沒有攝像頭，一切都以試卷上作答的答案為準，但我不能錯過這個唯一的機會。

喬悅沒有再來求我幫她了，反倒是拎著大包小包禮物去了我家做客，我媽媽似乎很歡迎她的到來，她在我爸媽面前就一副笑面盈盈的樣子，一出門就換了一張臉，我知道喬悅她怪我不幫我。

我早有聽說喬悅的媽媽和學校的教育部很熟，她已經轉過幾次學校了，這次她轉來農村本以為喬悅因為吃了苦用功學習，可惜喬悅還是讓媽媽失望了。

喬悅目前的成績是班上倒數前十，想要考到高中，最起碼是班上的前三名，最後一次模擬考試我是班上的第二名，高中的名額是穩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