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沉雪言罷，隨雲元君甩了甩懷中拂塵道：「可是，既然柳長老是聽修士們的傳言得知此事，那說明柳長老所言定然是修真界廣泛認可的說法。所以，霽長老又是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呢？如果霽長老所述才是實情，為何無人去傳這種說法？」

霽沉雪乜了她一眼道：「元君這話說得倒是有趣，江家三十二口人都已經身埋泉下，那還不是當年謝峰說什麼便是什麼？」

隨雲輕哼一聲道：「那現在蓬萊島也覆滅了，不也是霽長老說什麼便是什麼？」

這時，蕭楚突然站出來問道：「元君請恕我打個岔，敢問元君在青雲觀散派後的十餘年間，身居何處？」

隨雲道：「四海為家，居無定所。」

蕭楚又問道：「可曾到過蓬萊？」

隨雲道：「不曾。」

蕭楚便笑了：「方才我師尊說的起碼是二十年以前的事，青雲觀散派不過十七年，元君又說不曾到過蓬萊。莫非元君認為，蓬萊人口中講出的當地發生過的大事，還不如一些口口相傳的無據流言更為可信？」

隨雲臉色驟變，想反駁卻一時想不出別的話，只能拂袖道：「貧道不曾說。」

柳夢寒趕忙出言勸和道：「都是我這話頭開得不好，讓大家都不愉快了。現下細查這暗閣要緊，大家莫要內訌。都少說幾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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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有人提起，霽沉雪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主動回憶這些往事，這麼多年過去，又已經重活一世，他豈會想不明白逝者如斯的道理，只是那三十二道亡魂本就含冤枉死，數十年後卻還要在後輩眼裡被編排成見利忘義的佞人，換了誰能安然咽下這口氣呢？

更何況，江家被蓬萊島的人瘋狂屠殺的那晚，他是唯一逃出生天的人。

那一年，他僅有十歲，還是江家的小少爺。

而霽沉雪也並非他的本名，是他拜入釣雪庄門下後，自己改的名字。

他的本名叫做江凌雲，是他祖父所取。

這些年過去，他雖屠盡了一個蓬萊，報了血仇，卻終是沒能讓江家沉冤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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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沉雪沒再多說什麼，跟著隨雲和柳夢寒一直往前走，蕭楚緊隨其後，偷偷地牽住了他的手。

不同於輕輕一握，蕭楚是將自己的五指扣在了他的五指間，十指交握，彷彿連他的心也一起攥了個緊。

雖然因為害怕柳夢寒發現，蕭楚很快就又鬆開了，但霽沉雪還是被寬慰到了。

蕭楚的手也是常年握劍，不似尋常少年那般柔軟，卻溫熱而有力，霽沉雪突然覺得，他的小朋友長大了，好像都能保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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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直走到這暗閣的盡頭，可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卻是兩口棺材。

蕭楚皺了皺眉道：「元君，您不是說，暗閣之中有大量奇珍異寶，還有典藏古籍嗎？」

柳夢寒道：「以棺藏物，也未嘗不可……」

隨雲卻有些猶豫了，但還是提出建議道：「不如我們開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