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信正要開口，被李白一把抓住摁在案幾上，捂住了他的嘴。

「我不想聽你解釋，也不需要你給我講道理。我現在就只問你一句話，你，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李白眼神凌厲，裡面裝滿了悲戚與苦痛。他順著嘴唇一路往上，輕輕撫/摸著韓信的眼角。

「我不知道。」

「什麼叫你不知道？」

「如果我能給你安全，給你穩定，給你一個美好的未來，那我想和你在一起。但現在，對不起，不行。」韓信側過頭不敢看他。

「哼，」李白嗤笑道，「我需要你給我安全感，我能廢了你的武功，便也能廢了劉邦的。」

韓信動了動，但卻發現絲毫掙脫不得。

上方傳來李白的低低的笑聲，夾雜著心如死灰的慘烈，「為什麼總是想要逃走呢？我哪裡不夠好？你害怕被劉邦追殺，我幫你殺了便是。」

說完便縱身飛出門外，眨眼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韓信急忙跟了出去，卻不見人，只有一院子的殘花衰草，和著北風，嗚嗚哀嚎。

閉上雙眼，他聞到一絲桃花的味道，那是李白獨有的，清純和嫵媚。

韓信來到張良屋子，剛推開門，就見到張良站在門口。微微濕潤的頭髮貼在臉頰兩側，臉色蒼白但眸子是溫暖的，似乎睫毛上還有著氤氳的水汽，他說：「無須多言，去追吧。」

「可是，如果他真的加害主公，我該如何？」

「愚忠，不是忠。」張良嘴角微微一笑，「我們都曾為他赴湯蹈火，都曾一心想要提攜玉龍為君死，可惜我們得到了什麼呢？信任？榮譽？友情？沒有。只是一個被用完後放棄、拋棄乃至想要毀滅的工具罷了。」

韓信瞪目，只覺聞所未聞，忽地猶如醍醐灌頂般茅塞頓開。

「重言，其實……他……」張良眼眸低垂，思索再三也未將話說出口。

「但說無妨。」

張良眼眸顫了顫，「想殺劉邦的人太多，你借刀殺人即可，也不必讓白兄如此冒險。」

韓信頷首，他和張良本就是並肩作戰、共謀戰事的好友，話到此，他便懂了。

兩人心照不宣，張良道：「細節處還有幾分需要商討，咱們路上說？」

天近黃昏，枯木枝上幾隻烏鴉凄唳哀鳴。

韓信和張良跟著李白的痕跡來到了一座深山中，山間溪流嘩嘩作響，遠處人家炊煙裊裊。

「前面有間破廟，」張良壓了壓斗笠，「夜裡深山偶有猛禽，不如今晚就在此休息吧。」

韓信點頭，兩人走到破廟前。

「可真是年久失修，破爛不堪啊。」張良低低說到。

韓信推門，「吱呀」復又「噗通」一聲，門倒了。

「重言可真是大力出奇蹟啊。」張良不禁笑道，抬腳走了進去。

張良一身綺羅淺綠衣，跟這破廟格格不入，但觀他情態自然從容，卻又覺得即便幕天席地也是別有一番清歡。

他撣了撣蒲團，施施然坐了下去，又拾起旁邊的枯木枝，在地上寫寫畫畫。

韓信本因擔心李白沒甚注意到，後來才發現那竟是一幅地圖，王者峽谷的地圖。

「你覺得劉邦會前來嗎？」韓信望著遠方問到。

張良手下不停，枯樹枝標出一個又一個的重點地方，「我能有辦法讓他來。」

「那李白怎麼辦？從此地到未央宮不過三日，等到王者聯賽開始時，他會不會已經被劉邦殺害了。」

張良笑了笑，溫潤的眼睛裡滿含笑意，「只要他不想被人發現，沒有人能發現得了他。並且他又十分聰慧，總會等到合適時機再刺殺，不會貿然前去任人宰割的。何況，以他的武功，哪是劉邦想殺就能殺的。」

韓信低頭不語，看著地上的地圖，張良狡黠笑道：「不過，我有辦法讓他來。」

韓信不解，張良勾勾手指，示意他湊過來。聽罷，韓信沉默片刻，說到：「這個辦法可真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張良歪著頭，眼睛閃亮著問到：「做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