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雜的空氣中瀰漫著煙酒的味道，音樂開到最大，幾乎要震聾人的耳朵，男女都在舞池裡瘋狂的扭動自己的腰肢和臀部。

打扮冷艷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裡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女人嫵媚的縮在男人的懷抱裡面親親我我，男人一邊喝酒，一邊和女人鬼混。

這就是此刻我和凌洛意看到的全部景象，我厭惡的別開眼神，強烈的重金屬樂刺得耳膜生疼，撞了撞凌洛意的肩膀，想問問他究竟是想鬧哪樣？大半夜的把我叫出來就是為了讓我來這個鬼地方？！

出乎意料的，我對上的是凌洛意同我一般茫然的目光，他的唇抿成一條直線，眉頭皺的死緊，這是他生氣的表情，我很清楚，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生氣。

「我們走！」

「啊？什麼……等等！」

凌洛意拉著我的手腕拖著我往外走去，我被拉得一個趔趄，沒注意就一下子撲倒在他身上。

他倒反應快，一把將我扶住，我對上他的眼睛，或許是酒吧里的燈光太凌亂，以至於我完全看不懂他眼裡的情緒：「小心點。」

我點點頭，問：「怎麼剛來就走了？」

凌他轉頭看我：「這裡太吵了。」

我疑惑：「就因為這個？」

凌洛意點點頭。

我覺得有點失望，我還以為他是覺得我不喜歡這樣的氣氛才會選擇離開的，可是事實證明，我果然是想太多了。

「我送你回家吧。」

「還是去看看吧。」

兩句話同時說出口，我拉住他的胳膊，他頓時停下腳步：「來都來了，就看看吧。」

凌洛意態度堅決，不為所動。

「外面多冷啊，這裡雖然鬧騰了點，但是好歹溫度達到要求了。」見他有所意動，我急忙乘熱打鐵，「況且現在回家爺爺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的，你……忍心嗎？」

最後一句話說出口的時候我都差點被自己這種軟綿綿的類似撒嬌的語氣給噁心到了，關鍵是凌洛意還一副認真思考的樣子，這讓我有一種莫名的羞恥感。

「那……好吧。」凌洛意在我的勸說下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

正巧這時候他電話響了，我見他挑了挑眉，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生動起來，雖然聽不見他在說什麼，不過還是能感覺到這個電話的主人對他的重要性。

過了大概幾分鐘吧，凌洛意帶我來到了一個裝修豪華的包間，一打開門就聽到一群人齊聲叫道：「喬少生日快樂！」

說實話我嚇了一大跳，一群大老爺兒們扯著嗓子這麼一吼，那氣勢還真是不可小覷。

「謝謝，謝謝。」我笑了笑，神態自若地向大家點點頭示意，然後隨便找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坐了下來。

「洛哥好。」相比起剛才的興高采烈，這句問好倒顯得格外鄭重。

凌洛意也再沒了剛才的親切溫和，他淡淡地點了點頭，說：「你們繼續。」說完就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我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房間里的人，人不多，也就十個左右，大多都是跟在凌洛意身邊的人，都是熟面孔，相處起來也沒有太多不自在。

不過，那個抱著麥克風扯著嗓子唱《青藏高原》唱得撕心裂肺的人是凌洛意的得力助手之一的……小黑嗎？還有那個面前一堆啤酒瓶，活生生把啤酒當白開水喝的人是那個是大明？

嘴角可疑地抽了抽，我覺得自己受到了一萬點傷害，萬萬沒想到這群人前精明能幹的能人私下裡竟是這幅模樣，講真，如果讓他們的擁護者知道了肯定會大跌眼鏡。

「在看什麼？」凌洛意遞給我一杯果汁。

我接過來，心裡驚訝，我酒精過敏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估計是湊巧吧。

我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感覺蠻不錯，我指著不遠處的兩個有點遲疑地說：「他們，這樣？」

凌洛意隨意看了一眼，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解釋說：「這沒什麼奇怪的，像我們這樣的人，平日里都是帶著面具過日子，私下裡什麼樣也沒幾個知道。」

我沉默了，的確是這樣，生在這個圈子裡，又有幾個人能夠隨心所欲呢？

「這裡沒有外人，所以也不需要掩飾什麼。」凌洛意笑了笑，「面具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對外的，在真正熟悉的人那才是自己。」

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把這個話題接下去，每當這個時候我就格外痛恨自己語死早，我嘆了口氣，很想問在我面前的你是真實的還是虛偽的呢？

「喬宴，你知道嗎？你……」

「大嫂好！」「大嫂來了！」

最後這句話被一陣哄鬧聲打斷了，我本來還想問清楚，結果聽到他們在說什麼的時候，我的臉色一下子失去了血色，心臟一點點地縮緊。

大嫂？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握緊的拳頭一點點地縮緊，我輕輕地閉上眼，能感受到身邊的凌洛意緩緩站起身，然後一步一步地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