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照片上十二歲的林曄問「潘阿姨，您確認一下，當初你們領養的那個孩子是不是他？」

儘管保存得很好，但畢竟是十幾年前的舊照片，看起來總是不那麼清晰。

婦人看著照片上的人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應該是，你等一下。」

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婦人站起來進了卧室，幾分鐘後拿了本舊相冊出來。

「我記得當時接林曄回來後沒多久，一起去照了張全家福，相片就存在這個相冊里。」婦人說著將相冊遞給郎兒「我的眼神不太好，怕給看差了，你自己找出來對照著看看吧。」

郎兒雙手接過相冊，翻開第一頁是婦人年輕時的留念照，站在紡織廠的門口，臉上洋溢著陽光青春的笑容，雖然像素不好，但還是看得出婦人年輕時是個漂亮的姑娘。

接著往下翻了幾頁，都是年輕時的婦人和她的朋友，丈夫的生活照。

相冊很厚，但郎兒並不是很想看記錄婦人過去的照片，可又怕翻太快錯過了。

幸好，婦人提了句「相冊里的照片都是按著時間順序放的，你要找的應該在後面那部分。」

「謝謝。」

郎兒急忙翻到後面的部分，找了幾頁，果然找到了婦人說的那張全家福。

只是一眼，郎兒就十分確定相片中間的少年就是林曄。

「是他。」郎兒的指腹輕輕撫過相片里稚嫩的臉龐「潘阿姨，您能告訴為什麼趙家人會從你們這領養林曄嗎？」

「我們也不清楚，當時我的丈夫在趙氏集團裡面跑運輸，有次帶著林曄去上班。過了沒幾天，我丈夫的領導帶著一個自稱是趙氏管家的男人過來，問我們願不願意將林曄送養。」

說到這，婦人停頓了下，郎兒捕捉到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後悔，不過也僅僅是一閃而過而已。

婦人直了直腰，接著說道「當時剛領養了林曄一年不到，雖然林曄很懂事，但就是因為太懂事，以至於我們很難走近他，彼此建立不起更好的感情。那人給出的條件相當豐厚，我們只是普通人，對條件動了心。不過我們也問過林曄的意思，沒有逼他。」

郎兒知道，就算養父母沒有逼林曄，林曄也沒得選。

如果林曄不願意，那以後繼續跟著養父母的生活註定美好不了。

福利院的大多數孩子都是被拋棄的，他們最怕的就是被領養後再次被拋棄。

婦人夫婦當初的送養對林曄來說無異於是二次拋棄。

那時的小林曄肯定非常難過。

郎兒想想就覺得特別心疼，同時也覺得憤慨，可他又沒有譴責婦人夫婦的權利。

他只能佯裝平靜的問「你們是怎麼確定那個人就是趙氏的管家？」

「我丈夫的領導作證，並且那個人馬上就實現了答應我們的條件。然後什麼都沒說就帶走了林曄，連林曄的行李都沒收拾。」

「你們沒有問一下嗎？」

「問了，他讓我們別打聽，也讓我們以後別提起這事。要不是實在被你纏得沒辦法，我們根本不會再提。」

「這十幾年你們還有沒有見過林曄？」

婦人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有，一次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