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水兩個人很快就澆完了，雲蘇躍躍欲試的把木桶提回去。剛剛他看仔細了，撿起井邊的繩子，在木桶手柄上繞了兩圈。

學著剛剛元涬的樣子，用繩子打了個活結，用力扯了幾下，確認結打緊了。「這樣可以了嗎？」抬頭問元涬。

元涬微皺的眉頭，在雲蘇抬頭的那瞬間迅速鬆開，帶著雲蘇最喜歡的溫和笑意，「可以！」

那雙小手上有一層薄繭，剛剛他摸的時候，感覺到了。他捏著粗繩，用力的打結，讓元涬看的不爽。

雲蘇提起桶走到井邊，學元涬的樣子把桶放進井裡。兩隻手上下握在繩上，一節一節往下松繩子。

交替的時候一個不在意，繩子有些脫手，下面系著的水桶急速下降。一隻大手抓住繩子，元涬站在了雲蘇身後。

「手磨的疼嗎？」元涬的聲音就在雲蘇耳邊，醇厚溫柔，讓雲蘇的耳朵癢癢麻麻的躲了一下。

雲蘇一隻手抓著繩子上端，另一隻手抬起來給元涬看，虎口的地方有點發紅，粗繩有些毛糙，「沒事兒，不疼。」

「嗯！」從喉嚨里發出的聲音，讓雲蘇的耳朵和側臉像是被熱水熨燙了一遍。

元涬抓著雲蘇的手握在繩子上，然後力道微松，放下一段繩。又帶著他的手放到上面，鬆開另一隻手。

涼涼的觸感，讓雲蘇有說不出來的感覺。他在山裡也讀過許多書，但不曾有內容教他這些，也沒有合適的詞句來形容。

「手一定要抓緊。」元涬握著雲蘇的手沒有鬆開，手臂放在雲蘇的兩側，幾乎是從背後把雲蘇摟進了懷裡。

木桶摔到水面上之後，元涬才放開雲蘇的手，往旁邊挪了一小步。「左右甩繩子，要把木桶扣在水面上。」

雲蘇緊抿著嘴，注意力全放在水桶上，表情異常認真。這次手倒是握緊了繩子，但左甩右甩就是沒辦法把桶翻過去。

「帝君大人。」雲蘇看向身邊的元涬，眨巴著眼睛，尾音稍微拉長，有點撒嬌的意味。

元涬當下就差點把持不住，咳了一聲，又挪回雲蘇身後。伸出胳膊把雲蘇圈起來，大大方方的握住雲蘇的手。

把雲蘇的手包在掌心，「不需要太用力。」邊說邊帶著雲蘇的手一甩，就把桶斜扣在了水面上。冒出幾個水泡，木桶就灌滿了水。

打滿了水，元涬依然站在雲蘇身後。這一桶水還是有些重量的，萬一雲蘇再不小心脫手，繩子肯定會把手磨破。

元涬幫著雲蘇用了點力，把桶提到井口之後，雲蘇鬆開繩子去提木桶。待雲蘇提住之後，元涬才鬆開繩子。

「帝君大人，你鬆開手。」雲蘇把木桶提上了，左右卻都被元涬的胳膊攔著出不去。「我出不去了。」

元涬鬆開攏著的手臂，和上次一樣同雲蘇一人提一邊。看雲蘇活力滿滿的表情，覺得澆水也沒那麼枯燥了。

話說雲蘇說自己記得清楚的男女授受不親，這記得是什麼，被人摸手捏臉摟著都沒察覺。

不過元涬不會讓任何人有靠近雲蘇的機會就是了，這些事情，要做也只有他能做。

澆完這一叢茶樹，雲蘇的身上沒什麼幹的地方了，白凈的鞋子也沾上了泥土。元涬把他從茶樹叢里拉出來，有點無奈。

「回去換件衣裳。」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給雲蘇澆水呢，全身上下沒有幹的地方。

雲蘇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鞋子也髒了，在台階上踢了踢沒有踢掉。

「鞋子沾髒了。」雲蘇抬頭對元涬說，表情和語氣都有點委屈。他從山裡出來的時候只穿了這鞋，沒有帶其他的。

元涬捉住他的手腕，往玉清宮那邊走回去。「我們回去換換就好了。」

最主要是把這身不像樣的衣裙換掉，既然雲蘇是女裝進玉清境的，那就不能隨隨便便拆穿他不是，樂趣誰也不會拒絕。

「玉清境里有我能穿的鞋子嗎？」雲蘇跟上元涬的步子，低頭看了看元涬的腳，比他的大了一些。

元涬捏了捏他的手背，幫他把又散亂下來的頭髮往後撩，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本帝君讓天官給你準備了。」

回到卧室的時候，元涬先把雲蘇的外衣扒了扔到椅子上。打開衣櫃，裡面果然放了幾件明顯小了些的衣裳。

挑出一件裡衣遞給雲蘇，指了指屏風，「你自己把裡衣換了，身上的衣裳都濕了。」然後轉身去了屏風另一邊。

他身上穿的裡衣是自己的，系的結比較簡單，幾下就解開換好了。腳丫子被水浸的有些發白，在被子上蹭了蹭。

「帝君大人，我換好啦。」雲蘇坐在床榻上，肩膀抖了一下，有些涼。撈起被子，蓋在了身上。

元涬也換了件外衣，他只有外衣沾了些水，還是被雲蘇灑上的。「冷不冷？」玉清宮比外面涼些。

雲蘇抱著腿坐在床上，被子拉到下巴那壓住，點了點頭。「這會兒覺得有點冷了。」話剛說完，就打了個噴嚏。

元涬把他自己束的亂七八糟的頭髮解開，先把被子裹得緊了些，背也包進去，才去櫃子里找了條布巾。

「怎麼連頭髮也弄濕了？」元涬坐在雲蘇身後，用布巾幫他擦頭髮。真是不知道澆樹，還是澆人。

雲蘇嘻嘻笑了笑，舒服的眼睛眯起來。元涬的力道很溫和，涼涼的手穿梭在頭髮中間，讓雲蘇舒服的長出一口氣。

以指為梳，把被雲蘇自己蹂躪的不像樣的頭髮梳開，長長的青絲在身後理順，水也擦得差不多了。

雲蘇靠在元涬身上，把被子撐開了些，「帝君大人快進來。」很大方的把被子分給元涬一半，他可沒望元涬的手發涼。

把胳膊繞到元涬的身後，扯著被角搭在他肩頭，他靠在元涬身上。「我現在的頭髮，是不是和你很像？」

他最初見到的畫像里的元涬，就沒有束髮，卻一點都不顯得凌亂。清微帝君本該是這幅模樣，是最好看的。

「嗯，很像。」元涬抓著雲蘇遞過來的被角，下巴抵在雲蘇的頭頂，笑意溫柔眸色深沉。深吸了口氣，極輕的在雲蘇頭頂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