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大晚上的和林金草出去吃宵夜
小說: 殺人的小說 作者:岐夬 字數:2443 更新時間:2020-11-25 00:11:08
009
林金草穿好衣服問我,"你都準備好了?"
我說,"嗯。快點。就等你了。"
林金草說,"等一下,我穿個鞋。"
林金草穿了件不帶圖案的米白色連帽衛衣,一條寬鬆的軍綠色的工裝長褲。
沒吹頭髮,只是用毛巾揉了揉,要說林金草和我最像的一點,就是不愛吹頭髮。
我是有吹風機也寧願不用,主要是懶得用,但是如果有人給我吹頭髮,我想我可能不會拒絕。非但不會拒絕,還會像只小綿羊似的,乖乖躺好,吹吧,給我慢慢吹。
但是從來沒人給我吹過頭髮,自從我留了長發之後,就幾乎沒怎麼回過家,也不敢和我爸開視頻,我只敢和他打語音電話。
或者讓他開視頻,悄悄看看他有沒有變老,一看到他還沒有開始變老,我又心安理得得繼續在外面,整天浪費時間、胡搞瞎搞。
多數時候我只喜歡頭髮自己變幹,而林金草是不喜歡聽吹風機呼呼響的聲音,我以為他買了戴森的靜音吹風機之後,就會愛上吹頭髮,沒想到他還是那麼不喜歡吹。
你可別跟我抬杠說什麼,你們打工仔買得起戴森吹風機麼,老貴老貴了,那可是中產階級才能使用的品牌。
我就老實跟你說,就是因為我們總是去消費超出我們消費能力的東西,才落得現在卡里沒有一分錢存款的下場。
卡里沒存款不算,花唄額度已經接近五萬,僅支付寶的流水出去了七萬多,我還用其他支付方式呢。那些覺得「幾萬塊錢而已,根本不算什麼」的傢伙,你自己賺過一分錢嗎?
也別跟我說,誰誰誰創業月均流水都是幾千萬的,你兩三年年積攢了小幾萬的流水算個屁。嗯,確實不算什麼。
但是,請醒醒好吧,人家創業的,人家是老闆,我們打工的,我們是打工仔。人家幾千萬的那叫資金流通,我們幾萬的,那是真金白銀地把自己的辛苦打工錢全給花沒了。
上面說的這些都是我賬單里的真實數據,不是我隨口亂編的。再這樣下去,我還打個屁的工啊,越打工越窮,越窮越打工,我才二十歲,這種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不能再自言自語地抱怨了,再抱怨被手機里的某些App機監聽去了,又要給我推定投基金的金融產品廣告了,沒得錢投資,煩。
說回吹頭髮,還有為什麼不愛用吹風機,我嚐試換了個角度想了想,很可能是因為我和林金草從小就沒有用吹風機的習慣,自然買了也懶得用,就像我冬天也不愛擦保濕水。
難得一次擦了保濕水,我都會禁不住幻想,呀,這麼保濕呢,我這小臉蛋得緊緻成什麼樣。
不過畢竟我才二十歲,臉上的膠原蛋白還很多,我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的時候,總覺得自己現在還沒有完全張開,說不定哪天我也有機會長成吳彥祖呢。
不過吳彥祖現在也老了,我說的當然是年輕時候,在《新警察故事》裡面戴著劫匪的面具,搶,銀行的那個阿祖咯,一個字,帥。
我想起來了,前段時間,我在網上看到吳彥祖和他老婆的合影,還保存了下來。
我他媽的直接嚇來一跳,還以為這圖片是P的,結果網友說是真的。照片里吳彥祖的老婆,哇塞,居然比吳彥祖本人長得還更像吳彥祖!!我在一瞬間就沙雕了。
林金草還在穿鞋,我趕緊把那張圖片從手機里,翻了出來給林金草看,想看看他會有什麼反應,畢竟吳彥祖是他的男神。
林金草說,"哼,這不挺正常,就夫妻相唄。不是一家人,還不進一家門呢。"
我放大了圖片又仔細看了看說,"你難道不覺得這照片,很匪夷所思嗎?"
林金草不屑地說,"人家過人家的,輪得到你這妖魔鬼怪,來說三道四?"
敢說我是妖魔鬼怪,我一定要說一句非常非常難聽的話,我氣死你呀的。
我說,"吳彥祖現在可是又老又丑了,你是時候應該換個男神了。換蔡徐坤怎麼樣,我聽說他籃球打得不錯喲,你不就喜歡穿白襪子的純情體育生,打籃球的那種感覺嗎?"
其實林金草從來沒說過他喜歡白襪子,更沒說過他喜歡純情體育生,是我在網上看到gay老發這樣的帖子。所以就瞎猜,也許我這樣說,可以羞辱到他,順便把他惹惱。
林金草又不屑地哼了一聲,然後說,"吳彥祖已經把他最美好的年華,都留給了熒幕形象,單憑這一點,你就不該說出這麼刻薄的話,如果你非要這麼說,那麼我就有理由相信,你活不到吳彥祖現在這個年紀。"
我氣得跳腳、我氣急敗壞,"林金草,你說我短命!你小子嘴毒!你討打!"
我撲上去就要打他,但是他只是躲。
"誒,你打,你打不著。你打,你來打,你什麼時候打得過我啊?"
林金草老說,我這細胳膊細腿的,人還瘦,他肌肉那麼緊實,一拳頭就能把我打暈。
他這完全就是誇張句而已,我的確看起來武德沒有他充沛,性格也不好鬥。但真要是認真幹起來,他不見得會是我的對手,因為我比他高好一些呢,身高優勢擺在那裡。
我凈身高192公分,林金草185公分。
他看起來身材比例比較和諧,我的話,還算自我感覺良好,但是卻經常被他調侃說,長手長腳的像個妖怪。他甚至還說我像驚悚片里的警笛頭。就是那個在大霧天出來吃小孩的怪傢伙!要麼就是說我像美劇裡面的瘦長鬼影,總之他就是嫉妒我長得比他高唄!
我和林金草認識大概兩年左右吧,從認識他到現在,這傢伙就一直很愛和我唱反調。
幾乎我能想到的,每件我還有點印象的有趣的事,他總是和我反著來。我說東,他非說西。我說好呀!他非說,不行,垃圾!
我們收拾好之後,就一起出了門。
準確來說,是他把我硬拽著出門了,我一賭氣就說,吃什麼吃,不吃了,我要睡覺!
林金草說,不行!必須吃!你不吃飯,半夜你肚子餓得咕咕叫,吵得我睡不著!
我不說話,被他像驅趕犯人似的,一直推著下樓。走到樓下,林金草問我,"怎麼,生什麼悶氣呢,都不和說話了。"
我回過神來,問他,"你讓我說什麼?"
林金草說,"就說你想吃什麼唄。"
我說,"這哪用得著說,直接去夜市看,有什麼吃什麼唄。"
林金草說,"我想吃炸醬麵,你吃不吃?"
我說,"隨便。"
林金草又吼了我一句,"你就說你吃不吃嘛!"
我小聲地說,"都行。"
林金草吼了我一句,"都行個屁!!"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媽的!林金草,你還會不會說話呢!這麼拽!我不想理你了!
我說完,我就直接跑了,不想等他。
"喂,喂喂!!你等等我!!"
"我不叫喂!我叫楊友仔!"
林金草在人行道上追著我跑,"喂!你不等等我,還跟我演《一起來看流星雨》呢?"
我邊跑邊回頭看他,我還裝模作樣地在風中大吼,「流星雨?哪裡有什麼流星雨?」
不過也可能是我記錯,那晚也許沒有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