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榮欣你幹什麼？！」張智毅沖王榮欣咬牙一喊，旋即回頭欲迎上去扶住許英雀，卻沒走幾步便被許英雀的眼神鎮住了。那眼神里分明沒有意味正濃的警告和威脅，只是那眼尾一撇而過的驚慌正委婉地告訴他，別再靠近了。

張智毅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包圍，懸垂在身體兩側的雙手攥緊，最終還是望而止步。他直直地看向許英雀，離他不遠的少年姿勢一變，俯身調整了呼吸然後直起身，對著兩人歉意地笑笑。

許英雀變成這樣，張智毅有很大的一部分責任。張智毅難以去想那些被迷惑纏繞的夜晚還有少年間鋪滿懵懂探索的片段，不僅難以啟齒的，更是因那時的鬼使神差都被二人心照不宣地塵封了起來。他能接受的不代表許英雀能夠接受，這些年的試探已經十釐清楚了。

「繼續趕路吧，天都要黑了。」

許英雀聲音極輕如同在耳畔低語。王榮欣與張智毅難得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的嘆息。

王榮欣本來只是想給許英雀一個安慰的擁抱，卻弄巧成拙促成了現在的局面。她心中愧疚萬分，不知怎麼講，只好跟著二人屁股後面一語不發。

「你別這樣，許英雀心裡也不好受。」

張智毅湊到王榮欣旁邊擠眉弄眼。

「我知道。」

以許英雀的性格，是極大有可能自責許久的。不是自己的錯還要自己去承受的話，會更加難過的吧？

王榮欣把自己從頭到腳都罵了一遍，怎麼一點兒記性都沒有！忘記了以前哥哥是怎麼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就為了躲避自己的觸碰嗎？那灰頭土臉的情景再次出現在王榮欣的眼前，心理惋惜無限。明明以前好些年哥哥都是正常的，可自從這個叫張智毅的傢伙出現過後，這村子裡雞飛狗跳就沒有一天好日子。

「你這副樣子許英雀肯定沒法釋懷。」

張智毅的聲音好死不死又陸陸續續穿進王榮欣的耳朵里。

「閉嘴！你才是罪魁禍首！」

王榮欣早已懷疑張智毅是嫌疑人之一，正對張智毅恨得牙癢癢呢，張智毅偏生要自己往火炮上撞，你說這炮口兒不堵他堵誰？

這不就不懂時務嗎？

「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把戲有意思嗎？裝無辜你第一名了還，沒跟你翻舊賬你反倒自己呈上來，張智毅你是不是在城裡呆傻了過來的？」

王榮欣罵人是不帶心軟的，紅潤的小嘴如同機關槍，噼里啪啦就能趁張智毅恍惚之際殺出重圍。瞬間就把張智毅打的跟篩子似的。

「王榮欣你吃炸藥了？！」

張智毅跳腳躲開，怒道：「老子馬上就要去城裡了，你就繼續在這鄉裡頭待著吧！老死在這也沒人管你！」

「需要你管啊！」王榮欣白眼直接翻到了天上：「多管閑事。」

許英雀虛弱地挑了挑眉，回看二人：「看來你們爬山是一點都不累的，要不下周回學校，我替你們申報春季運動會的長跑？」

二人聞言，當即像個焉了吧唧的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