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醫生到達的時候，幸運物就這麼一臉淫-盪的表情，感覺好像一拳打上去也不會變形。

「張醫生？」鍾小帆見到張旭有些意外，隨即又想到顧歌說叫了醫生……可是他不是專門的骨科醫生麼？

「你這個病是個醫生就能看。」或者說根本不用看好麼！張旭非常不悅，自己在家孤枕難眠客廳里欣賞著男體藝術片，突然哐哐被砸大門還帶著凄厲的嘶吼要去給別人的媳婦兒看胃病！別說嚇得幾乎萎掉，這簡直就是對單身狗的傷害！

鍾小帆看醫生有些不愉快就沒敢說話，畢竟誰都沒有頂撞醫生的勇氣，光是有白大褂站在身邊就會讓人覺得自己的生命其實是非常脆弱的。

他默默躺回床上，眨眨眼不安地盯著天花板，醫生睡眠不足會不會看走眼啊……看錯病什麼的好驚悚！

顧歌抓住他的手，一臉深情，「別怕。」

張旭無語：「藥都吃了，連針都不用打，怕什麼怕。」又不是玻璃做的。

半個小時之後，張醫生覺得自己特別需要回去好好放鬆一下，才不會導致自己被氣死——居然是因為吃太多！

「好好睡一覺，知道自己胃不好就不要亂吃。」張醫生這次特別負責任，「尤其別去吃什麼自助餐，冷的熱的一起吃胃壞的更快。」

「……哦。」鍾小帆特別心虛摸摸鼻子，因為錢滾滾剛好還留下兩張自助餐的打折券給他，看來只能還給他了。

送走半夜被抓壯丁的張旭，鍾小帆才想起房間里還有個人，「你要不要去睡客房？今天已經很晚了。」

「好啊。」顧歌腫麼可能會拒絕，但他只在自己房裡坐了一個小時就跑回主卧，熟門熟路裝了一個小熱水袋放在媳婦兒肚子上，借著小夜燈看著媳婦兒熟睡的小臉，小嘴巴有一點翹，臉蛋兒估計是這一年過得太無憂無慮吃出來的，有一點圓，戳一戳就往裡陷，顧先生喜歡得不得了。

走到陽台邊，看著唯一一扇絕對不會被打開的門，那裡才是原來鍾小帆的房間，為了不讓他起疑所以把他和父母的房間換了。

那個時候這個可憐的小傢伙，估計心裡要被傷心絕望填滿了吧，他不知道如果是自己，在介於懵懂和成熟之間的年紀，失去雙親又被愛人欺騙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媽走得早，那個時候他還不懂事，甚至長大了以後才想起來傷心，他爸爸的心臟本來也不好，長大之後更是時刻都做好了隨時會走的準備，與鍾小帆遭受的這種打擊比起來，衝擊性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也難怪精神會出現問題。

其實怪還是怪自己……

他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的事，以前解釋了聽不進去，現在又沒立場解釋，只能讓這件事徹底解決。

才出來一會兒他就有點想媳婦兒了，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來，就想無時無刻都陪著他，一年已經是極限了。

鍾小帆翻了個身，熱水袋掉了下去，閉著眼睛嘟囔一聲：「……唔。」

眉毛都皺起來了。

天蒙蒙亮，還有雨後特有的氣味在空氣里飄散，胃上還是暖暖的，床邊還趴睡著一個人，左手伸進了他的被窩，肚子上緊緊貼著一個東西。

某小沒出息突然就眼眶一紅了。

因為一個孤兒是從來沒享受過這待遇的，突然感受到一股來自老父親的慈祥溫暖。

手很自然地就往那張俊秀的臉上貼了過去，顧歌睫毛抖了抖，睜開了眼，「你醒了？還疼麼……」

顧歌愣住，嗯？怎麼哭了？

「還是不舒服？」顧歌騰地支起背，張旭那個庸醫！

「沒有沒有……好多了。」鍾小帆吸吸鼻子，「謝謝你。」

「那好吧，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想吃什麼？」

「我還能吃東西？」

顧歌哭笑不得，「難道你想餓死？今天喝點粥吧，我去買點紅薯和南瓜，你去刷牙。」

「可以吃魚麼……」鍾小帆緊張地問。

「可以。」小眼神一亮，其實他現在覺得特別乏味，想吃滿江紅魚頭，可是昨天剛剛吃撐一大早就想吃魚什麼的……

顧先生很健康而慷慨地說，「清蒸。」

踢開被子坐起來，洗臉刷牙，壓好那幾根不安分的呆毛，鏡子里清秀的小臉上還帶著笑。

「喂？小帆，你怎麼了？」錢滾滾同學一醒就發現手機的未接來電，老友半夜急呼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自己怎麼可以睡得那麼沉！正打算迎接一頓吐槽怒罵，結果電話里居然傳來自己從來沒聽過的兩聲樂呵呵的傻笑，「你沒事吧？」難道是豬肘子沒弄熟吃多了發瘋？

他笑完了才想起來要譴責他，不過心情有一點好，所以還是算了，「你上次給我的自助餐券還是拿回去吧，我最近胃不太好不能去了。」

「昨晚你不是還吃的挺多的麼？」錢滾滾仰天哀嘆，「所以你要讓我一個人孤獨地去吃自助？」

你居然還有臉說昨天，鍾小帆特別堅定，「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了。」

對啊就是因為第一次一個人去的時候覺得整個店裡的人都在盯著他他才對這件事產生了恐懼啊！

「那好吧。」要是真的沒有事，鍾小帆一般是不會拒絕自己的，想來曾經受到的毀約十成九是因為那個可惡的沒前途的整日里無所事事的花心大蘿蔔渣男顧先生，他突然就一個福至心靈，「顧歌不在你家吧？」

「啊……」為什麼他會突然問這種問題？而且還猜的特別准，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可卻偏偏有一種被捉姦的既視感，讓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他真的在？！」錢滾滾同學痛心疾首，「你怎麼可以這樣？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給他打雜就已經夠危險了你怎麼還能讓他跑到家裡去！」

鍾小帆：可是他不在我昨晚就疼死了啊……

因為這件事，鍾小帆對錢滾滾針對男神的譴責以及一系列不屬實描述都產生了嚴重懷疑，因為顧先生不僅很溫柔而且還很窩心，反觀錢滾滾……非常不靠譜，不僅從來沒有給自己蓋過被子壓過胃，睡一起的時候還總是踢自己。

「在和誰打電話？」顧歌買了菜回來。

「你快把電話給他！」錢滾滾大叫，「我絕對不能讓你靠近污染源！」

鍾小帆果斷掛了電話，沖他笑出小虎牙，「大學同學，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啊？」

顧先生想聽這句台詞已經很久了，心情更加愉快，「買了粥和一些蔬菜，吃完去公園走走吧，助消化，放鬆一下。」

在顧歌廚房裡忙活的時候，鍾小帆打開電腦準備寫東西，隨便翻了翻評論，上一章居然有長評——依舊是那個死忠粉，洋洋灑灑就算了，發送時間居然是凌晨四點……

這是多有毅力。

沒錯顧先生其實凌晨才睡著，半夜一直在忙活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比如一邊看著媳婦兒睡顏一邊給媳婦兒的小說寫評論什麼的。鍾小帆如果花時間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人對自己的了解有些過於深入了，很容易就看出是認識的人，這也是為什麼顧歌能一直在粉絲圈佔據領導地位的原因，當然也有人吐槽他戲精。

但顧先生並不在意這些，沒人打擾媳婦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