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哆哆嗦嗦拿起手機立刻就要給主治醫生打電話，希望自己以前真的不是什麼神經病，可是鈴聲比他還要快一些，叮鈴鈴在大客廳里迴響，半夜時分，特別驚悚嚇人，尤其是鍾小帆剛拿在手裡就亮了，簡直就是午夜來電。

如果顯示名字不是男神的話。

「怎麼還沒睡？」

那邊的聲音聽起來有種深夜特有的溫柔與磁性，剛才還被嚇得飛出去的半縷魂徹底飛不回來了，他兩隻手抓住手機，有些緊張：「我，我出來喝牛奶。」

「養樂多？」

顧歌隨口一說。

「不是，鮮牛奶，物業送的。」這不是第一次顧歌打來慰問電話了，只是沒有一次會在這種時間，他覺得可能是有工作了，綳直了小身板緊張兮兮，「是不是現在有需要？要我過來麼？」

顧歌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這他媽說的是什麼話啊，大晚上的！

趕緊通知自己的小兄弟別急著報告，這是個假哨！

「那個沒事兒，就是檢查一下你有沒有一個良好的作息。」

鍾小帆有些不解：「啊？」但是他有可能正在睡覺然後被電話吵醒啊——好像有點缺德啊。

顧歌正不知自己的男神光輝正在減弱，他其實是想半夜打給他哥，結果看見通訊錄里的名字就鬼使神差地撥了過來，其實什麼事也沒有，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接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你是不是睡不著啊？」

「嗯……對。」

「那我有一個好辦法——」

「喝牛奶再看藝術史是吧。」

以前他就是這麼說的。

鍾小帆有些愣住，他其實是想說聽聽馬老師的相聲馬上就睡著了，可是突然就覺得自己好low好說不出口啊，人家看藝術史我聽相聲什麼的……感覺會讓自己在男神面前變成一個土包子。

「怎麼了？」

「啊沒什麼，我覺得藝術史非常有效,聽名字就……有點想睡。」這個是真的，只要想到裡面的內容都能立刻被催眠。

顧歌笑了笑：「那你休息吧，打擾你了，明天來我家，有事。」還是忍不住想見啊，等了快一年了，應該……恢復的差不多了吧。

「好！那晚安。」終於不用白拿錢不幹活，還能親眼目睹男神作畫啊！他有點小激動。

「晚安，小……助理。」差點兒就要說漏嘴了。

桌上擺著一個精緻小相框，裡面的兩個人互相攀著肩膀——不過另一個人是掂著腳的，死活要用這個姿勢拍照，真是不知道怎麼說。

顧歌看著那張照片，背景是公園，那天他們特意找了人少的小路拍了很多照片，但是鍾小帆只挑了這張看上去關係比較正常的擺起來，怕被人發現，剩下的都偷偷摸摸藏在枕頭底下。

現在這些照片都在自己這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還給他。

哎。

嘆了一口氣，把那些兩個人曾經美好的片段，美好的印記，還有在這棟房子里留下的氣息統統都藏起來，看著洗臉池旁邊兒的一紅一藍漱口杯，默默傾訴，我還需要一些日子才能把你們的主人好好的帶回來，現在還是麻煩你們在櫃子里好好獃著吧。

……

這個做過無數次的床單要不就算了吧，晚上沒這個睡不著，反正小傢伙現在笨得很，也看不出來。

還有避/孕套，正常男人家裡都有完全不需要遮遮掩掩。

他最喜歡的潤滑劑——也不知道現在還喜不喜歡，明天打聽一下好了。

額——這個帆娜麗莎，還是收起來，好不容易才變得這麼開朗的，不要被他的藝術摧殘了純潔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