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寧秦說的話還是在莫西故心裡留下了烙印，唐宋的精神出了問題。

自他認識唐宋以來，唐宋都是很正常的，兒時也懂得體貼照顧身邊人，怎麼會有精神上的問題？

可是話是宮晟傳出來的，宮晟送不至於說假話。

莫西故揉著眉心，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感覺，看著已經睡熟的孟初一，那張臉不自覺變成了唐宋的臉，少年時候的唐宋，意氣風發眉目溫柔。

可他的心，確實狠的。

孟初一睡得有些不安穩，眉頭擰在一起，緊緊抱著懷裡的小海獅，好像要勒死它似的。

水嘟嘟的嘴巴一張一合，仔細聽還能聽到他不安的嚶嚀：「西故~西故別走，我的故事~」

莫西故的心沒再這，並沒聽到孟初一的嚶嚀，身心俱疲的他，躺下來，第一次沒有抱著孟初一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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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孟初一早早醒了過來，溫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照在莫西故的臉上，稜角分明的臉，在此刻顯得有些柔和，他閉著眼，右手覆在枕頭上，骨節分明的手指讓人忍不住有些衝動。

孟初一抿著唇，悄悄握住了莫西故的手，十指緊扣。

人也靠近了莫西故的懷裡，深深吸了口氣，用很小的聲音呢喃：「我的西故。」

莫西故覺輕，懷裡有人拱來拱去，他就醒了過來，睡眼惺忪看著懷裡作亂的小傻子，很輕地笑了。

「今天醒這麼早？」莫西故聲音低沉沙啞。

孟初一心頭一顫，「嗯」了一聲，整個埋在莫西故懷中道：「昨晚睡的早了，西故昨天沒有講故事，不開心。」

《格林童話》還放在桌子上，沒有動過的痕跡，莫西故很抱歉道：「昨天太晚你睡了，今天補上好麼？」

「唔~」孟初一明顯不高興，噘著嘴：「好，那今晚不能忘記了。」

莫西故揉了揉孟初一的腦袋，坐起身：「那起床？今天在家還是跟我一起？」

「跟你一起！自己在家太無聊了，芳姨也聽不懂我說什麼。」孟初一很小聲抱怨著。

其實他不是說芳姨，只是他想跟莫西故在一起，哪怕僅僅是看著。他喜歡莫西故，喜歡到整個世界的光都來自莫西故。

盛寧秦說的那些讓他心裡難受，可他不想成為莫西故的負擔，他……只想看著莫西故就好。

「恩，那一起起床，芳姨的早餐應該快做好了。」

清早和喜歡的人一起起床，昨晚的陰霾也散去不少，到了公司，孟初一乖巧坐在自己的專屬小沙發上，喬林已經早早給他準備了小零食和半糖烤奶，

只不過這次他沒有看《蠟筆小新》，而是從包里拿出《語文·第三冊》。

喬林意外，卻也不意外，畢竟莫總的人，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也不奇怪，再加上莫總又寵著，也不在意孟初一做什麼。

十點多盛寧秦突然來了，氣呼呼盯著莫西故，看到孟初一，才忍住沒有開口就噴。

莫西故知道這人來幹嘛，挑著眉，嘴角上揚：「來了？」

「來了？」盛寧秦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一屁、股坐下來：「莫老二你是不是欺負人！讓我爸給我安排工作！你是不是看我活得滋潤嫉妒我？！」

「你想多了。」莫西故淡淡說著，冷笑：「你有什麼是我好嫉妒的？」

「你……」

盛寧秦被噎了一下，不服氣瞪著眼睛，把手裡的東西「啪」地拍在桌子上。

「你自己看吧！」盛寧秦沒好氣說著。

莫西故倒是不介意這些，滿目平靜拿過了文件，翻開仔細看著。確實是上次他和盛寧秦爸爸提過的案子，沒想到這麼快就安排好了，讓自己省不少麻煩呢。

看完後，莫西故將文件放下：「盛伯伯做事速度還挺快的。」

「屁！」盛寧秦翻了個白眼，冷哼著：「是他做事快麼？這他媽都是我做的！逼著我昨夜加班熬夜趕出來的！明明都弄好了，非要我來弄，你看看我這黑眼圈！你看看！」

「盛伯伯做得很對。」莫西故無情插刀。

「……」

盛寧秦覺得他就是個裡外受氣的，在家被老爹威逼，來莫老二這，還要被懟，他就活該沒個好。

「你又不是傻，每天閑著還不如做事。」莫西故無情說著。

盛寧秦冷哼：「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做這些，出去玩不開心麼？每天盯著數據煩都要煩死了，沒想到坑我的是你。」

莫西故沒搭理他，抿著唇看了眼坐在沙發上認真看書的孟初一。

往常只是看到孟初一看劇，今天他看書那麼認真，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讓莫西故心裡隱隱感覺有些不對，孟初一臉上的笑容都少了，而且略顯勉強。

「喂！我跟你說話你聽到沒？」盛寧秦哼道。

莫西故回過神，抬眼看著盛寧秦：「你說什麼？」

「我……」盛寧秦差點被噎過去，翻了個白眼：「我剛剛說，唐宋可能會來找你，之前你們合作的事情不是還沒開工麼，開工後你們倆還少得了見面？」

不知是幻覺還是什麼，莫西故眼角的餘光似乎看到孟初一僵硬了下，只是瞬間，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莫西故擰起眉：「喬林到時候會處理，你跟我說什麼。」

「喬林處理？你開玩笑呢？你覺得可能麼？」盛寧秦有些小脾氣，看向莫西故：「你說你是不是牲口！」

「有喬林用不到我來。」莫西故淡淡說著。

饒是這麼想，他心裡還是翻湧起淡淡的漣漪，平靜如水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

盛寧秦心裡嘆息著，下意識看了看旁邊的孟初一，覺得孟初一可憐，遇到莫西故這樣的牲口，搞得自己多難受，還不如換個人呢，宮晟都比莫老二這牲口好！

嘖。

「跟盛伯伯說，我會安排好的，喬林到時候會讓人安排的，沒事你就回去吧。」莫西故說到。

「嘶，你真的是……」盛寧秦哼著站起身，「我走了，你早晚被你自己折磨的，哼！」

孟初一咬著嘴唇，手指緊緊捏著書本，指甲都已經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