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楓穿著白大褂，背對著門，坐在桌前，埋頭寫著什麼東西，眼睛，還時不時地看一眼旁邊的顯微鏡。

似乎，裡邊兒的東西，真佔據著他全部的精力。

季煜傑敲了敲門上的玻璃，手指與玻璃碰擊出的聲音，清脆，而有力。

「你來了。」程楓聞聲，回過頭，見到來人，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要不是等你，我早就下班了。」

「謝了。不過......你嘛，下了班也還是在這裡待著，沒差別。」因為是好友，季煜傑也就開起了他的玩笑，不過，他還是以微笑道謝，「那，我要的東西呢？」

「拿去。」

說完，程楓便從身旁的櫃子里，拿了一份資料，遞到了季煜傑手上。

「當年這件案子，經手的法醫不是我，他現在已經調走了，不過，我和他還有些交情，才從他手裡，拿到了這份當年的傷情鑒定。」程楓指了指季煜傑手中的鑒定報告，「這姑娘，著實是有點慘啊！」

季煜傑要程楓弄到的，是當年傅紹勤性侵案，林思琪的傷情鑒定報告，現在這件案子，已經明確指向了報復殺人，而景寒出現的時間，也是在這姑娘去世之後，這所有的巧合，籌謀，指向性都很明顯了，若真要找到這件案子的真相，還是得從當年的這件案子著手。

「虐打？」

「對。」程楓應了一聲，又繼續說道：「從她身上的傷痕來看，這是一個漫長，而又痛苦的過程，她被人綁了起來，在清醒的情況下，被這人渣用棍棒之類的兇器襲擊，而且，這種打法，還頗講究技巧，既讓她痛苦不堪，又不讓她死，避開重要臟器，目的，就是為了享受那種，受虐者極致痛苦，哀嚎的過程，從而得到一種精神上的滿足。是個十足的心理變態，沒跑了。」

「嗯。」聽著程楓的描述，季煜傑又翻過一頁，「針孔？」

「適當用藥，不置人於死地，可以興奮神經，使施虐者增加快樂感。你見過的，這樣的案子也不少了，懂得吧？另外，還有多處利器傷，私密部的撕裂傷，這姑娘真是，太受罪了。」程楓看向季煜傑，忽然，又想到他們調查癮君子的事，便又問了一句：「對了，不是抓到了人了麼？怎麼樣？有沒有什麼新線索？」

「沒什麼有用的。」季煜傑回道：「他說，他的確是認識傅紹勤，不過嘛，傅紹勤不認識他。」

「啊？什麼意思？」

「就是說，他們之間，也就是個陌生人，單方面的。他認識傅紹勤，也只限於報紙雜誌，花邊新聞，多了沒有。他們這種有錢公子，找他這樣的賣家買藥，都是透過生面孔，中間人。而且，就算是中間人，也和買家，賣家並不熟悉，他們那個群體，有不成文的規矩，上家和下家，與中間人，都必須毫無瓜葛，互不相識，無論是誰，只管出貨，不管來歷。」

所以，到現在，還是一籌莫展。

「對了，你這兩天，真的就一直待在這裡，沒回家？」

「去哪兒都一樣。」程楓笑道：「回家了，也是一個人。有時候，我覺得，還不如待在這裡，至少，在實驗室里，更能讓我思考，有些想不通的，在這兒，更容易想明白。我知道你關心我，放心，沒事的，我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