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程奚定好地點和時間後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江雪來說，都無異於是煎熬和折磨。

她很早就收拾妥當，趕了過去。等到程奚終於出現在她視線之中的時候，她已經在這裡幹等了兩個小時。一看到程奚來了，江雪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一臉急切和渴望的看向程奚。看她這樣，程奚微微勾起嘴角，笑意卻並沒有抵達眼底。

「晚上好，江小姐。」

不緊不慢地坐在江雪的對面，程奚先是點了一杯咖啡，隨後如此說道。但是和她的從容相比，江雪就顯得要慌張得多。她的雙手，手指不斷的來回交叉。整個人看上去，相當的浮躁。

輕出了一口氣，程奚繼續說道：「江小姐，你要明白，現在孫小姐已經被警方發現有作案嫌疑了，您要是再不抓緊時間和我實話實說的話，就算是我，也是無能為力的——」

「她的死，和我們都沒關係！」程奚的壓迫起了效果，不等她的話說完，江雪終於開了口。

「我雇的殺手在去的時候，徐秀文就已經死了！」

聽到江雪的話後，程奚眯了眯眼睛，她朝後依靠著沙發，追問道：「殺手？也就是說，我遇到你的時候，你只是去驗收的？」

「是的。」

江雪重重的點點頭，「不然你以為我一個教舞蹈的，怎麼可能會做得那麼……那麼……」

「藝術。」順著江雪的話，程奚為她找到了一個很恰當的形容詞。而「藝術」這個詞顯然對於現在的江雪來說，過於諷刺。所以，江雪先是一愣，隨後便自暴自棄地重重的點了點頭。

伸手端起眼前的咖啡，程奚垂眼品了一口，繼而又放下。眼球一轉，她又問道：「如果可以，我能見見那位殺手嗎？」

「見不到了。」

江雪的臉色更差了，「在那之後，我也想試圖再和那人取得聯繫，可他在網上所留下的一切信息都被註銷了，就好像從來沒存在過一樣。」

「這樣啊。」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她仔仔細細的又觀察了一番江雪，從對方的各種微表情來看，程奚確定，江雪沒有說謊。

「程奚，這件事和一倩沒關係，她是被冤枉的！」

程奚看得很清楚，江雪此刻心中定是一片後悔。可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後悔藥。一旦做出了某種決定，就勢必要做好為這個決定買單的心理準備。犯罪，必然也是如此。而很顯然，江雪並不是一個合著的犯罪者。想著，程奚對於江雪以及孫一倩的這件案子，算是徹底的失去了興趣。她不再理會江雪，而是自顧自的拿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電話很快就被接通，程奚沒有多說，只是將自己現在所在的位置報了過去，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看她這樣，已經有些出於崩潰邊緣的江雪開口質問道：「你剛剛，在給誰打電話？你不是說有辦法能幫到我嗎？現在事情成了這個樣子，你到底都做了什麼！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兒捅出去嗎？」

「呵，呵呵呵呵~」

聽完江雪的話，程奚突然笑了出來。

這笑來得快，消失的更快。

程奚朝前探了探身子，一臉玩味的問道：「我的事？江小姐，那請問，我都做了什麼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