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出去很遠，凱撒爾緊繃筆直的身子才放鬆下來。

這是陳竹第一次從這雙從來都只有淡漠的雙眼中看到別的情緒，而這種情緒卻又莫名其妙牽動了陳竹的心，他記得，這個眼神，只在最初結婚的之前，他在她眼中見到過。

「如果今天你說錯了一句話，我一定會做出我這輩子都不想做的事情。」

凱撒爾淡淡地說道，目光停在陳竹的身上，手指停在陳住的耳後，陳竹感受到這雙布滿老繭的手正在似有似無的顫抖著。

「你在說什麼？我怎麼可能說錯話，一頓飯而已。」

陳竹尷尬的笑了笑，將凱撒爾的手推開，他懷念這種感覺，但是也恐懼這種感覺，這種被人關懷的溫暖，然他忍不住去後怕一些事情。

「這對你來說或者是一頓飯，但是對我來說就是一場戰役。」

陳竹不明所以的搖搖頭。

「你覺得晉先生是個什麼樣的人？」

陳竹偏頭想了想回答道：「看起來和善，雖然有些目中無人，但是應該不是個壞人吧，但是也許只是看著不像。」想到這些人的身份，陳竹加上了最後一句話。

「他好管閑事，他從不做毒品生意，卻是金三角最心狠手辣的毒梟，只因為他看上的活物他都會一併拿了去，人人懼怕他，金三角是他的天下，他是金三角的皇帝。」

「那你是怎麼認識他的？」陳竹想不通，既然這個人是個讓凱撒而為之懼怕的人，那麼他又為何要跟隨在晉先生身邊？

「我是中俄混血，很小的時候和父親出海做生意，父親的那一單走的是最大的，卻偏偏被海盜盯上了……」

陳竹點點頭，原來凱撒爾是被晉先生截貨中帶出來的義子，難怪會對晉先生忠心耿耿，甘願去當他的殺手。

「他要一份名單，那份名單在你身上。」

「我身上！不可能！我什麼都不知道。」

凱撒爾沒有去管他的辯駁繼續說道：「我們得到的情報，中國刑警有一名卧底在金三角出現蹤跡，幾大毒梟試圖圍剿，晉先生卻偏偏看上了這一份名單，然我去帶那份名單回來。」

「你帶回去了？」

「沒有，事故正中心，只有你一個中國人，我……」

說道這裡凱撒爾停了下來。

他善用刀具，一路殘肢斷臂都是他一手切下來的，在送到監獄前，陳竹看著他，眼中迸射出來的驚恐目光夾雜著絕望，一點點暗淡下去。

那一刻，他突然停住了雙手，陳竹一身大的傷疤都是他造成的，最後本應扎進心臟的那一刀，被生生止住了。

凱撒爾第一次有想要留著人一命的想法，他不明白這種感情的由來。

「想什麼呢！看車！」

陳竹打斷了凱撒爾游離的思想，他也沒心思去管什麼名單，這些他不知道的至始至終都與他沒什麼關係。

看向那張側臉，剛毅的臉頰在暖黃的路燈下變得柔和，不斷越過的路等，讓這張好看的臉頰變得忽明忽暗。

他是在傷心嗎？

這個念頭迸出陳竹的腦海。

他不明白，他在為什麼而難過。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陳竹抬起手，有些彆扭的在凱撒爾的頭頂上順了順，當做是安慰。

今天，就算是大發慈悲的關心一把，明天，他就是他，我就是我，陳竹默默地念叨，就當是謝謝凱撒爾那種讓他久違了的溫暖的感覺的謝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