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食指，點血在畫上。」

公子摸索著展開一副捲軸，十分有禮的將正面朝著顧墨，指了指畫，吩咐道。

顧墨瞧著那畫，神色卻微微愣了愣。

「點在哪裡？」

我眯著眼，細細看時能分辨出那畫是一幅山水圖，黑白的水墨背景下，渲染著說不出的恢宏大氣。

沒什麼不尋常。

如果挑出些不尋常之處，那也只能是畫的比尋常人更好些。

顧墨應了，毫不遲疑的照做。

公子低低笑了，笑聲中染上幾分不明的意味。

「兩年前，大殿下曾路遇一女，因為垂涎其美色，不由分說將其搶回別院。」

屋內氣息一窒。

公子似是不曾察覺，接著開口，聲音清悅平靜，「那女子寧死不從，大殿下盛怒之下，對其先奸後殺，拋屍荒野。」

「墨兒！」

女人頗具威嚴的聲音響起，似乎被氣的不輕，連尾音都顫了顫。

「你招惹上那些髒東西，原來是這般緣故！你……」

女人竭力保持平靜，身子卻依舊止不住發抖，我躲在屏風後頭，看著這一幕幕……心底實在爽快。

若論起來，這一對母子與我也實在算不上什麼人，硬要算的話，也只能算作仇人。

看他們倒霉，我實在有著說不出的雀躍，同時對公子的崇拜又多了一層。

公子足不出戶……竟是能知道這樣多事，還這樣輕而易舉的拿到顧墨的把柄，實在是大快人心！

「母後！」顧墨一著急，稱呼上也露了端倪，「您聽我解釋，我……」

「不必解釋了！」

女人冷哼一聲，「還不閉嘴過來？嫌人丟的還不夠？」

顧墨噎了一噎，乖乖照做。

「那麼，」女人再轉頭時，已經換了一副臉孔，「我兒的事，可算解決了？」

公子含笑道:「性命無虞。」

女人臉上劃過一抹殺意，只可惜公子看不見，卻被我清晰的捕捉。

想動公子？

我眯了眯眼，在心底將這個女人劃入不得不解決的範疇，想著哪天跟顧言說一聲，讓他想辦法收拾這個囂張的女人。

畢竟……留著總歸是後患。

「那好，」女人起身，走近公子，「你說的十年壽數，怎麼給法？」

公子隨手抽了一副空白的捲軸，淡淡道:「破中指點畫。」

女人應了聲「好」，便要喚人。

卻被公子制止了。

「只能本人或者……血親來做。」

公子的聲音不瘟不火，甚至含了幾分好整以暇，「否則，之前的事情有沒有效果，我可不敢保證。」

「你——」

女人勃然大怒，指著公子便要開罵，突然身形一頓，竟是扭頭，沖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墨兒——」

她低低喚了句，顧墨瞭然，突然沖屏風而來。

「住手！」

公子立刻察覺了他的用意，驀然揚聲，語氣含了隱不掉的慌亂，「阿喬！」

屏風轟然倒塌。

我身姿靈巧的從一側掠出來，一腳踢向顧墨胸口，旋即身形一晃，飛快回到公子身邊。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我曉得公子的無助和心慌，只能緊緊握住他的手，試圖給予他力量，「公子，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