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清羽打算不管不顧地把人強行弄走，江舔舔卻渾身蠻力地抵抗著。

「江舔舔。」

他只顧著搖頭，兩隻手死命摳著床幃，十指指甲全都摳斷了都不顧，一片血肉模糊。

柏清羽剛要一個手刀劈下去，江舔舔瞪大了雙眼，凄厲地嘶喊一聲，整個人的情緒不正常地滿脹著，雙目眥裂，眼周通紅一片。

心疼極了……

柏清羽閉了閉眼，他承認，他捨不得，這樣的江舔舔是誰見了都會捨不得的。一向乖巧可人的人卻露出這樣凄厲無助的模樣，除了心疼，只有心疼。

「你別這樣……」

柏清羽抱著他的腰，把他往外面拽。江舔舔拚命地掙扎，張嘴死死咬住柏清羽的手背，恨不能咬下一塊肉來。

「天啊！清羽？舔舔？」馬小琪看到這場面，嚇得直尖叫，「你們快分開！不要咬了！都是血，目心一一，你們快過來分開他們呀！」

還沒等馬小琪話說完呢，楚一一早已經飛奔了過去，一股蠻勁兒全部撒在了柏清羽身上，瞬間把人給推的老遠。

馬小琪眼疾手快地過去攙住他，不至於摔倒在地，而江舔舔此刻則被楚一一緊緊箍在懷裡。

原本暴躁易怒的人頃刻就安靜了下來，像一隻雙眼無神的瓷娃娃，愣愣地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向面前那張臉，眼神渙散。

楚一一右手緊緊捏住江舔舔尖細的下巴，粗氣直喘。

「好臭……」江舔舔突然有氣無力地小聲開了口，香水味、酒味以及煙味混雜在一起，很臭。

柏清羽等人一起看向江舔舔，柏清羽神情最為驚訝，他守了他那麼久，楚一一一來就叫他開了口。雖然現在並不是該計較的時候，可還是有點不爽的。

「回去。」楚一一啞聲命令。

江舔舔流著淚搖頭：「臭臭的，不要……」

「你敢拒絕我？！」楚一一瞪他，江舔舔卻似乎沒看見一樣，一直搖著頭喊「臭」。

楚一一沒有那麼多耐心跟他瞎耗，他現在只想把人帶走，洗去一身污臟，然後塞進被子里，強迫他閉上眼睛，放空腦子，什麼也不許胡思亂想。他現在很累很疲，沒有精力照顧他，所以他要自己乖乖的，要聽話才行，這樣他才能讓他繼續待在自己身邊，不是嗎？

可是江舔舔一點也不乖，不像以前那樣乖，他就像是丟失了靈魂的破布娃娃，要麼一言不發，要麼重複說著同樣一句話。

「你奶奶已經死了，你是眼睛瞎掉了還是心瞎了？死了，死了，明白麼！？」

「二哥哥？」龍目心也無法相信，他哥竟然會這樣直白地說話，江舔舔整個人如脆弱的枯葉，搖搖欲墜。

「沒、沒有……沒有……沒有……你騙我，你壞蛋！你欺負我，所以你騙我，你是壞蛋，壞蛋！壞蛋！」

楚一一冷笑一聲，扯著他的衣領把他拉扯到老太太面前，那張灰白安詳的面龐頓時映入眼簾。

「給我好好看清楚！」

江舔舔張大著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他伸手用力摳了楚一一兩下，摳出了血，趁他吃痛不注意的時候轉身就要逃跑。

「你去哪裡？！！江舔舔你敢！」

下一秒，江舔舔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