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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全世界都在等我殺了他 作者:抓住兔斯基的尾巴 字數:2033 更新時間:2020-09-03 04:01:56
董奕臉色凝重地向他稍微靠近,「你之前一段時間是否經常有失眠?」
「呃……是有過一兩個晚上……」
「吃不下東西、心情煩悶?」
「好……好像是有……」
對方露出瞭然的表情,十分關切地看著他,「你給自己的壓力太大了,你潛意識裡覺得需要對靖琪做點什麼,緊繃的神經下又喝了這麼多的濃茶,導致意識模糊不清,就做出了一些不是你本意的行為。」
是嗎?他真的是這樣嗎?好像那段時間自己確實精神壓力挺大的,一方面自己資金太過緊缺,一邊上課一邊打工身體有點吃力,另一方面他一直想辦法要搞清楚任靖琪的人格究竟是因為什麼而觸發分裂的,又是分別在什麼時間段,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完成。
難道是他潛意識裡產生了濃重的疲倦感,想要殺了K結束掉這一切嗎?
「我建議你抽時間跟我談談,再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你隨時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開車過來跟你見面。」
袁雨澤還是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不是自己壓力下的精神崩潰,聽到對方這麼說,他只能點頭道謝:「謝謝董醫生。」
「我知道你承擔著很多壓力,是關於你父母的,還有你前任戀人的,這麼多年來你一直沒有找到出口去發泄這些情緒,很容易讓自己的情緒變得混亂、失控,甚至分不清現實與幻想。」董奕溫柔地拍上他的肩膀,「放心吧,你是靖琪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我會儘力去讓你恢復正常的生活。」
「謝、謝謝……」他猶豫了一會兒,「那個,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情,我聽靖琪說,你已經把K成功催眠起來了是嗎?」
「是的,K目前暫時不會再出現,只要定期接受催眠的話,壓制的時間可以更長,最後K的自我意識就會漸漸消失,即使不接受催眠也不會再出現了。」
「您這麼做,難道不算是違法嗎?」
董奕笑了,像是在他說了什麼好笑的事情,「這是治療手段,而且病人是同意接受催眠,就算你要告我,也無從告起。」
「強行把其中一個人格鎖起來,直到他消失,您難道覺得這種做法人道嗎?」
「K不是人,他只是一個想法,一個人另一面的性格,如果這種性格與本人的性格產生嚴重的相互衝突,那麼只能選擇其中一個進行消除,否則他會出現自我認知障礙,甚至會混淆自我,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真正的自我。」
「董醫生你有跟K真正接觸過嗎?」
「當然。」
「那你就該知道他並不是那種極端的壞人,像您說的,他只是一個性格,是因為兒時的遭遇才會產生這種性格。我雖然什麼都不懂,但我還是看過幾本相關的書籍,上面都提倡與所有人格和解,而不是強制壓抑他們,所以我不清楚董醫生你這種做法是否會給靖琪帶來不好的影響,我甚至懷疑您是否為了儘快能解決靖琪的人格問題而採取極端的方法……」
「袁雨澤同學。」董奕平靜地打斷了他的話,「我是作為一名有多年經驗並且有職業操守的心理醫生,我在國外一直積極參與精神研究類的學說,就是為了想要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來幫助靖琪,如果您是認為我為了達到任務而忽略了靖琪的感受,那麼我早就該在他十幾歲的時候就對他進行催眠,而不是現在。」
董奕頓了頓,「至於你說的採用和解的方式,我從一開始就對他採用這種治療,但每次都因為K的阻攔都讓進展變得更加緩慢,他花了很多年的時間與其他人格進行了和解,唯獨沒辦法去面對K,並不是他不想面對,而是K每一次都拒絕他的接近,拒絕與所有人進行溝通,並且用極端的方法來反擊我們,還總是威脅靖琪,做出一些傷害他的事情。」
說到這裡,董奕充滿威嚴地注視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如果你還執意覺得和解最重要,那麼你可否想過靖琪本人的感受?或者說,你過分在意K,而忽略了主人格的感受。」
【你果然是喜歡K!】
腦海里響起那次在車上任靖琪對他的控訴,他一時啞口無言,他難道真的有過分在意K嗎?但如果不是K,他根本不會來到這裡,未來也不會發生那種事情,他的朋友和家人也不會……
「袁雨澤同學,有個問題我想問你很久了。」
他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敷衍地點點頭,「啊,您說。」
「我觀察了你很久,我覺得你應該……不只是20歲吧?」
他眨了眨眼睛,隨後大笑了起來,「董醫生你真會開玩笑!」
「請不要輕易去隱瞞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對方的臉上掛著平和的微笑,「我從來沒見過有人的心理年齡與實際年齡相距如此之大,所以我有理由確定你並不是只有20歲。」
他趕忙把身份證拿出來,「你看,上面寫的我就是20歲!我心理年齡太過成熟,可能是因為我經歷過太多事情了。」
但是董奕完全沒看那張身份證一眼,只是拿起茶壺給自己的杯子里續茶,然後跟之前那樣勸他多吃點,別客氣。
他的心裡莫名地感覺到越來越慌張。
吃完飯之後董奕把他送回學校,車子緩緩停在了校門口,他道了聲謝準備下車,旁邊的人忽然說道:「我期待與你第三次見面。」
車內沒有開燈,董奕的臉上被灰暗的光線籠罩著,只能看見眼鏡的鏡片迅速掠過一片反射的光。
「我也是。」
在車子離開了這裡之後,他才感覺到自己的手指十分冰冷。
光是吃了一頓飯感覺消耗了很大精力一樣,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寢室,一打開門看到他們一群人盤腿坐在地上打牌,他懶散地跟他們打了一聲招呼,走進去剛把鑰匙放下,突然察覺到不對勁,猛然回過頭看向坐在正中間的人——
「任靖琪?!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