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沒一會兒就犯困了，江舔舔伺候她睡下，楚一一沉著臉立在一旁，不耐煩地問他：「什麼時候可以走？」

江舔舔動了動手腕，老太太抓得有些緊，他怕吵醒他，可又不敢讓楚一一等太久。

「要不你先回去，我隨後就過去找你。」

楚一一瞪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了出去。他來得突然，走時又帶著一身怒氣，江舔舔看著他的背影，眼裡眸光黯淡。

離開醫院前，他特意找去了陳露的病房，在門口轉來轉去，不敢敲門進去。

陳露從回來就一聲不吭，看著窗戶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韓柔還在碎碎念著，陳樂與時不時聽她說話應付兩句，大部分注意力還是專註在陳露身上。

她很安靜。

韓柔說渴了，想去買飲料來喝，陳樂與不伺候她，她便抱怨地嘀咕著往病房外面走去，門一開就看到江舔舔在外頭。

「你在那裡鬼鬼祟祟做什麼呢？」韓柔下意識後退了一步，可一想到就是這個傢伙傷了她家露露的心，又怒不可遏地迎了上去，一把揪住江舔舔的衣領，故意粗著嗓子質問：「你什麼意思？還敢過來死纏爛打是麼？」

「我沒有，我是來道歉的，再探望一下陳露。」江舔舔慌亂解釋，卻迎上了對方嫌惡的表情。

「哪有人空手來探望病人的，騙人的吧？！我告訴你哦，你離我家露露遠一點，尤其是你那個姘夫，我……」

「柔柔！」陳露語氣頗為嚴肅，「不要胡亂說話。」

「可這個傢伙明明就是壞的很。」韓柔實在是氣不過，陳露過來把兩人分開，見韓柔還想要去撓人臉，立刻制止了她，「這是我跟舔舔之間的事，柔柔你不要隨意插手好嗎？」

「我是怕你受傷哎，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還凶我！你、你簡直是見色忘義！」韓柔覺得委屈，控訴道。陳露看一眼陳樂與，後者過來安慰韓柔，女孩兒趴進他的懷裡，嚶嚶哭了出來。陳樂與一臉無奈，只好強硬地將人帶了出去。

兩人離開後，病房裡一時安靜無量，沉默了許久，陳露才輕輕開口。

「你和他，你喜歡他？」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陳露搖頭嘆息：「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江舔舔怯怯地看她一眼，想到了剛才韓柔的行為舉止，他猶豫不決。

「所以那天，其實並不是奶奶有事發生，對麼？」

「對不起……」

「是他來找你把你帶走了。」

江舔舔努力眨了眨眼，怯怯地問了一句：「我們，我是不是失去你這個朋友了？」

「朋友？」陳露的語氣變得有些玩味，這微揚的語氣瞬間將江舔舔的心臟扯了起來，他驀然想到楚一一才說過的那番話，頓時面如紙色。

沒想到自己竟然還學不乖，還敢妄想？陳露是誰，他江舔舔又是誰，雲泥有別，怎麼能毫無顧忌地成為朋友呢？

他不配啊。

毫無預兆的，江舔舔小聲地忙亂地顫抖地留了一句「對不起」，落荒而逃。

他看不見的是身後的少女眼中沉沉的失落與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