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千目光從無擇身上抽離，看向了說話的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看上去年紀約莫十歲上下，個子比同齡孩子高些，面相普普通通卻生的一雙蠻有靈氣的眸子，看上去倒是多了兩分氣質。

「正是。」悟千禮節性的扯開了一絲笑意，顯然是在等著他的後話。

那個孩子對著悟千抱拳微微鞠躬：「我叫阿若耶，特地從伏北前來參加入派大會，未曾想路途遙遠，兇險不斷……最後還是來遲一步。」

那個叫阿若耶的似乎把悟千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悟千有些難以理解，這裡雖然人不多，但是也多少有一些人，自己並沒有漏過底，他怎麼就選中了自己呢？

不過很快悟千又明白過來。

大概是他們以為自己是天靈派的人，畢竟他剛剛也拿出了好幾枚的丹藥，還指引無擇進行測試。

如果連這其中天賦最差的無擇都有機會，那麼他是否也能破例一次呢？

悟千想明白了之後，才緩緩開口。

「真是可惜。」畢竟錯過了這回，五年後他就不止十二歲了。

阿若耶說到這裡，悟千還是不鹹不淡的表情，阿若耶略微有些著急起來。

「道長，請您幫幫我，帶我一同上山吧，我是代表我族中之人前來……一路幾經磨難，如果就這樣……就這樣……我……」阿若耶說著，話中已經有了幾分顫音。

原本他們伏北就是十分偏遠的國度，為了來到這裡，他們穿越了數個險地，就為了送他來這裡……四吉（※）還被魔獸斷了一臂。

怎麼能就在這裡失敗？

悟千見他幾乎要哭出來，略微有些猶豫，而他一猶豫，四周其他人也似乎都明白過來，都向著悟千涌了過來。

「你天賦不錯，若得點機遇，非凡也不過一步之遙。想入十大家，也並非只能靠天靈派的入派考核。」悟千雖然這麼說著，其實他心中已經有略微的動搖。

看到其他人也圍過來，一副都想說上兩句的模樣，悟千牽上無擇就要走。

那阿若耶卻衝到他面前跪下，連對他磕了三個頭，口中急急說道：「只要道長今日能幫上阿若耶一把，不管日後能否學成，阿若耶一定銘記，一定會百倍報恩。求求您了。」

阿若耶這一跪把其他人也都嚇到了。

他們雖然也十分可惜來晚了，但是就像悟千說的，這入派大會雖然有名，卻也不是唯一的，大多數有名的門派招收弟子都是對外的。只要有天賦，機會都是大把的，何必做到這個份上？

他這一跪，瞬間把悟千幫忙的門檻拉高了，那些圍過來的人嘰嘰喳喳，卻再無人來搭話。

感覺到他迫切中的那一絲絕望，悟千腦海中恍惚想起了某個過於遙遠的雨夜，冰冷和窒息感一瞬間湧上來，悟千微微側頭不去看他的眼。

師父在自己七歲的時候救了自己。

而他在無擇七歲的時候救下了他。

他時常覺得這就是命。

雖然他並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管阿若耶，但是他的確有辦法幫他一把，之後，就靠他自己了。

「我不保證能幫上你，如果進去了，你便做幾日無擇的書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