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糖蹲西周墓搞研究的時候，能透過物體探尋到他曾經的記憶。福姑娘很是羨慕，而魏柏瑜覺得很有趣。

他捧著江糖白皙的臉頰蹭：「所以三島小姐呢？」

江糖看了眼樹影錯落的小院子。

和三島小姐結婚的人當然是鈺師傅梁鈺。但照片里能探到的消息有限，她現在也摸不到理不清那些什麼的暗線。

索性……索性抱著魏柏瑜的腰瀟瀟灑灑地翻窗。

等落了地，隨意扔到一邊兒，問：「等會兒要黑瞎瞎送你回西街的福神殿嗎？」阿福夜裡喜歡福神殿有廟祝守著。

但魏柏瑜似乎覺得福姑娘沒有問題。

他懶散地貼著江糖：「說好的，我要睡南街。」

南街有什麼好睡的啊？江糖偏著腦袋，想起街道兩側暗香疏影的梅樹，皺著眉：「天寒地凍的你不是怕冷嗎？」

抱著糖糖睡原來是會冷的嗎？

魏柏瑜看著她，她抓著把太陽花的籽兒。

太陽花是黑瞎瞎去年春天種的，秋天的時候收了不少的炒瓜籽兒，挺香的，就是磕多了有些疼他的嘴皮子。

黑瞎瞎剝著橘子繼續跟畫家嘮嗑家常。

梁棲離開後他一直坐在這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小酒館以前的事兒，什麼三島小姐恨嫁修復師鈺師傅什麼的。

「那三島小姐她爹最後是怎麼做的？」

畫家垂著眼睛給三弦打蠟，「嫁給鈺師傅唄。」

「被發現的時候孩子已經是個大雪球了。」他捏著賽璐珞做的撥子，彈棉花似的撥著子弦和二弦，「換做是你，敢嗎？」

黑瞎瞎笑了一下，都是些廢話。

南城小河山的附近有鬼市，那裡面兒的穩婆成形的嬰孩都敢倒騰，何況還只是個沒頭沒腦的大雪球——

他拍拍衣擺上的灰塵，「鈺師傅當初是怎麼死的？」

「你是警察嗎？」畫家偏著腦袋打量黑瞎瞎。

他打江南流浪到都格街的時候，是三島蔬菜店被燒的1976年，算是見證過當年的事跡，但這同一天遇到倆問的就……

「你們是新調到南城警局的警察嗎？」

黑瞎瞎頓了頓，深沉著臉：「我是魏秘書長的人。」

「……」畫家閉著眼彈京西藍靛廠的故事。都格街的街坊常常流傳，說蔬菜店就是被魏家的市秘書長秘密放火燒的。

真里幾分假，假里幾分真。

他選擇閉嘴不說話。可魏柏瑜聽了想打人。

魏柏瑜拎著半壺小酒館的梅酒釀，是江糖掏私房錢給他特地買的。他今晚要回福神殿睡覺，真的特別的挺不開心的。

「黑瞎瞎……」

黑瞎瞎聞聲看了眼他身邊站著的江糖。

姑娘眯著眼看著他，像極了去年冬天偷他油豆腐的狐狸，叼著花花綠綠的紙，「黑瞎瞎，我們該回家了……」

「你的小尾巴魏柏瑜呢？」

「你是故意不記得阿福習慣的事兒嗎？」

「哪能呢。」黑瞎瞎揣著小酒館結賬的單子，神情淡然地躥到江糖的跟前，說：「臨走前我拆了隔間掛的掃晴娘。」

江糖眼睛咯噔地一跳，看著黑瞎瞎：「然後呢？」

「給我們領路的小年輕罰我錢了。」

他把單子遞給她。

江糖掃了眼沒有動作。單子里裹著東西，形狀有些像以前的那種老式煙壺，她啞著聲線：「哪裡撿到的？誰的？」

「進門左轉的富貴竹，是三島小姐的。」

江糖：？？？

三島小姐抽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