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孔蒙一語點醒後，孟勉就再也沉不住氣了，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徑直開車回家。到家時，蔣雋還沒回來，孟勉看著被蔣雋弄得亂七八糟的客廳，忽然就氣不打一處來。

那小王八蛋整天弔兒郎當，也不知道跑哪兒浪去了。

孟勉一邊生著氣一邊收拾，收拾到最後索性直接把蔣雋所有的東西都整理出來，塞進一個行李箱里，拎到門口玄關放著，眼不見為凈，心裡這才舒坦了些。

過了一會兒，蔣雋一打開門就看見孟勉西裝革履地坐在客廳沙發上看電視。

蔣雋哼著小曲換鞋進門，走到沙發挨著孟勉坐下，一隻手勾住他的肩膀，說：「老婆，咱今晚吃什麼啊？」

孟勉瞥了他一眼，「你再叫一聲試試。」

蔣雋嘿嘿笑了兩聲，「別生氣，別生氣。」手順著孟勉的脊背撫摸了幾下，「你穿正裝可真好看。」

孟勉眼睛盯著電視熒幕，沒說話。蔣雋見他放任自己的小動作，當下膽子大了起來，手慢慢往孟勉襯衫下擺摸去。

就在快要得手的時候，孟勉冷不丁開口：「你的東西我已經收拾好了，你今兒晚上就搬回去吧。」

「乖，別鬧。」蔣雋只當他在開玩笑，從他住進這裡開始，孟勉三天兩頭就趕他回家，但一次都沒成功過，「我肚子真餓了，你餓不餓？」

「我說真的，看見門口那行李箱了麼？你東西都在裡面了，拿上趕緊滾吧。」

蔣雋順著孟勉的目光望過去，果然在門口看見一個行李箱，剛剛進門的時候他就看見那個箱子了。

以前孟勉趕他走的時候，都是當著他的面扔他的東西，像今天這樣提前收拾妥當了還是第一次。蔣雋看孟勉不像是跟他鬧彆扭的樣子，心裡也有些緊張了。

「你今兒是怎麼了？」

「沒怎麼，」孟勉想起孔蒙說的話，心裡就彆扭得緊，「就是不想再看見你了。」

蔣雋急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這麼巴巴地趕我走？」

「你還能在我這裡賴一輩子不成？趁著我還沒徹底討厭你，趕緊從我眼前消失。」

「不是，我哪兒惹你討厭了？」

「哪兒都惹我討厭了。」孟勉不耐煩地說，「你說你在我這裡還能討著什麼好？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還沒覺著煩呢？」

「你這人說話忒沒良心了，這段時間我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倒好，用完了就想把我丟了是不是？你上哪能找得著像我這樣年輕力壯的人啊？」

「……」

孟勉這回是真生氣了，蔣雋這番話句句戳他心窩，早知道如此，他當初就不應該鬆口讓蔣雋住進來，虧得他還真為了這麼個小王八蛋動了心，真他媽是瞎了眼了。

孟勉憋了半天都沒說出話來，最後直接起身，準備回卧室。

蔣雋一看勢頭不對，自知方才說錯了話，暗暗扇了自己一嘴巴，忙追上去道：「你知道我這人說話不過腦子的，別生氣，我跟你道歉成麼？」

「不成！」孟勉怒氣衝天，根本不想聽他解釋，「像你這樣年輕力壯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就算去約炮，也不會再找你了！」

蔣雋一聽就不樂意了，「你還想去找別人？！」

「用不著你管！」

孟勉氣結，撂下這句話轉身便走。蔣雋咬著嘴唇，大跨幾步，二話不說直接把孟勉扛在肩上，扔到卧室那張大床上。

孟勉還沒來得及反抗，蔣雋就欺身壓了上來，順勢握住他的兩隻手腕，緊緊壓在頭頂。孟勉用力掙扎了幾下沒能掙扎得開，按兩人這姿勢，他用腳趾頭想都能想得出蔣雋要做什麼。

「說吧，你要找誰炮去？」蔣雋居高臨下地看他，「除了我，你還想讓誰碰你？」

「滾！」

孟勉又羞又惱，抬起頭狠狠咬在蔣雋頸側，直到口中瀰漫著一股血腥味才鬆口。

「撒氣了沒？」

蔣雋自始至終沒叫過一聲疼，手上也從未松半點勁。

孟勉看著他脖子旁那滲血的牙印，總算消了點氣，側過頭沒說話。

「那我可要親你了啊。」

蔣雋慢慢俯下身，尋著孟勉的嘴唇。孟勉沒躲，任由他吻上來。

吻到一半，蔣雋像想到什麼，忽然嬉皮笑臉地看著孟勉，說道：「我怎麼覺著你好像喜歡我呢。」

孟勉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滾。」

「你說我們倆這算什麼關係？炮友？床伴？還是——情侶？」

孟勉也不知道怎麼定義他和蔣雋的關係，他以前也交過男朋友，有真心實意的，也有隻為一夜情的，但從來沒有像蔣雋這樣關係不清不楚的，加上他之前都是做1，做0還是第一次，所以蔣雋在他這裡還有些特殊的成分在。這種特殊還談不上喜歡，卻足以讓他感到困擾了。

不過他現在也時間再去多想，蔣雋趁著他分神的那會兒，直接解開了他襯衫的扣子上下其手。

孟勉抓住他在自己腰間作亂的手，問道：「你想上我是吧？」

「想，做夢都想，」蔣雋低頭咬了咬他的嘴唇，「我來你這住了快倆月了，就只碰過你兩回，還都是在你喝醉的情況下。你身體的滋味可真是銷魂，我嘗過一次甜頭就再也……」

「好了好了，打住。」

孟勉不是未經人事的雛，此刻聽了這番話卻仍不免臉頰發燙。他不是沒上過蔣雋，但說實話，他並不記得那是什麼感覺，卻清楚地記得第一次被上的滋味。他不是什麼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花，喝醉了被蔣雋趁虛而入也沒什麼可抱怨的，蔣雋沒把他折騰進醫院他已經很感激了，最重要的是，蔣雋的確把他伺候得很舒服——他是個正常男人，而且已經禁慾很久了。他對那滋味念念不忘，所以半推半就也就有了第二次。

而眼下，蔣雋已經成功勾起了他的慾望，但在那之前，他得先弄明白一件事。

「你今年多大了？」

「嗯？」蔣雋有點跟不上孟勉的思維，但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了，「22歲。」

22歲，孟勉在心裡默念了一句，還真是朝氣蓬勃如狼似虎的年紀。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麼？」

蔣雋被問住了，他跟別人交往看的都是臉蛋和身材，年齡什麼的還從沒關注過。想了一會兒，他才不確定地說道：「二十六七？」

孟勉一下子笑出聲來，「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過了今年六月份，我就滿三十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呃，不知道……」　　

「這意味著我他娘的居然被一個比我小七歲的小屁孩給上了！」孟勉似笑非笑地盯著他，「這要是傳出去了，你讓我以後還怎麼做1？」

「傳出去就傳出去了唄，正好讓所有人都知道。」　

「知道什麼？」

「知道你是有主的人了，再也別來打你的主意。」

「年紀不大，佔有欲倒不小。」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放心，我不嫌棄你年紀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開玩笑的，別當真。」蔣雋笑了笑，隨即正色道，「既然你扯到這方面了，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他伸手點了點孟勉的心口，「這兒有我的位置沒？」

孟勉反問道：「什麼位置？」

「你別裝糊塗啊，你知道我在問什麼。我倆睡都睡了，但這關係總不清不楚，一想起你只把我當成炮友什麼的，這心裡就不大舒服，再一想起以後你還會跟別的男人上床，我就感覺我自個兒要得抑鬱症了。我尋摸著我應該是喜歡上你了，你覺著呢？」

「矯情。」

孟勉斜了蔣雋一眼，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他，坐起身穿衣服。蔣雋沒弄明白孟勉的態度，巴巴地湊到跟前，說：「你好歹給我個回應吧。」

「我餓了。」

說著就要起身。

蔣雋一瞧，忙把人拽回來鎖在懷裡，「先別管吃不吃的了，我喊你大爺行不行？」

「嗯，叫一聲來聽聽。」

「……」

蔣雋被氣笑了，有句話說的真沒錯，沒有啪啪啪不能解決的事。他也懶得再問了，直接把孟勉放到，一橫腿跨坐在他腰上。

「幹什麼呢你？」

蔣雋三下五除二脫光自己的衣服，「幹我大爺。」

「等、等會兒，我……唔……」

沒等孟勉把話說完，蔣雋就急色地堵住他的嘴，手也沒閑著，利落地剝開孟勉剛穿上的襯衫。

這一折騰就是一兩個小時，孟勉又餓又累，一身骨頭跟散了架似的，連手指頭都不想動。蔣雋一臉饜足的表情，從背後摟著孟勉。

「我抱你去洗個澡吧？」蔣雋湊到他耳後細細吻著，「看你出了挺多汗的。」

孟勉仍喘著氣，「呵，不錯，還挺懂尊老愛幼的，你還抱得起我麼？」　　

「別小瞧老子的體力，再來幾回合都不在話下。要不是老子心疼你，你以為你還有精力跟我說話？」

蔣雋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打橫抱起孟勉，走進浴室，往浴缸里放滿水後，抱著孟勉躺了進去。

孟勉趴在蔣雋胸口，任由他替自己清洗身體，溫熱的水流不停在身上拂動，原本就精疲力盡的他很快便睡了過去。

再到醒來時，已經是三四個小時之後了。他身上換了一件幹凈的T恤，而身邊的床鋪空空如也。

他起床往客廳走去，這時蔣雋推開卧室門，走過來摟著他親了一口，說：「走，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