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衫這麼一打岔，虞明忘記了要給孔蒙打電話的事，和趙炅吃過午飯後，兩人直奔商場去給穆衫挑生日禮物。

在商場逛了一圈，最後虞明挑了瓶香水，趙炅則買了串手鏈。從商場出來後，趙炅說他要去找紀優便先走了，虞明一個人回了公寓，這才想起來他還沒問孔蒙什麼時候回來，撥了個電話過去，卻一直是無人接聽，他又給鍾躍凡發了條信息，等了很久都沒等到回覆。

下午五點半的時候，虞明動身去聚餐的飯店。

穆衫的人緣十分好，一個簡單的生日聚餐來了二三十個人，虞明只認識寥寥幾個，其餘的都是生面孔。跟孔蒙在一起久了，多少受了他一些影響，虞明也慢慢變得不愛熱鬧起來，面對著這一群形形色色的男女，他實在提不起融入進去的興趣，把禮物遞給穆衫後便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沒過多久，趙炅帶著紀優也過來了，紀優和穆衫的共同好友多，當下便湊到熱鬧的一桌聊天去了，趙炅則坐在了虞明旁邊。

聚餐之類的活動虞明在大學四年期間參加過不少，打著各種各樣的名號，其實都是為了聯誼而存在，男生女生透過吃飯喝酒唱K等互相挑選，看對了眼的交換號碼，過不了幾天就能湊到一起去，沒看對眼的也不會覺得失落或沮喪，繼續狩獵，直到獵到自己心儀的獵物。虞明的第一個女朋友就是這種聚餐的產物，沒有任何感情基礎，僅憑著順眼的外貌，所以虞明一向對這類活動不感興趣，除了和室友聚餐，他很少會參加像現在這種幾乎全是陌生人的飯局。

這邊菜還沒上齊，一群人就開始攛掇壽星喝酒，喝到一半的時候，有個男生拿出一個大蛋糕和一大束玫瑰，惹來了眾人的起鬨。穆衫酒意上頭，兩頰泛紅，接過了那束玫瑰，男生看起來很激動，壯著膽子上前抱住了穆衫。穆衫顯然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手足無措中把目光投向了虞明。

虞明在一片「在一起！在一起！」的哄聲中對她笑了笑，然後移開了目光。他知道在這種場合站出來為她解圍所代表的意義，若換做是以前，他興許會腦袋一熱，但現在他有了孔蒙。

突然間想起孔蒙，虞明再看這一群熱火朝天的人，頓時覺得索然無味。

這一頓飯沒吃多久，酒足飯飽的眾人又鬧著要去KTV唱歌，虞明實在不想去，吃完飯便想告辭走人，可趙炅卻拉著他，說再怎麼也不能拂了穆衫的面子，虞明無奈，只得跟著去了。

KTV里比飯局上更為吵鬧，虞明在裡面待了十幾分鐘，被趙炅攛掇著和穆衫喝了幾杯啤酒後，借著上廁所的名頭躲了出來。走到走廊上準備給孔蒙打個電話的時候，卻看見穆衫朝自己走了過來。

穆衫今天喝了不少酒，腳步有些虛，踉踉蹌蹌走到虞明面前停下，問道:「你出來幹什麼呢？」

「打個電話。」

「打給誰？女朋友嗎？」

「嗯。」虞明沒否認，「你喝醉了，等會我讓趙炅送你回去。」

「我不要他送，我要你送。」

「別鬧了。」

「我沒鬧，」穆衫的聲音一下子大了起來，「就是想讓你送我回去而已，有這麼為難嗎？」

虞明皺起眉頭，「你真的喝醉了。」

「給你女朋友打電話吧，把她叫過來，我想知道什麼樣的狐狸精能把你迷得神魂顛倒。」穆衫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掏虞明口袋裡的手機，「明明是我先認識你的，憑什麼是她得到……」

「穆衫！」

虞明惱怒地打斷她的話，一把捏住她的手腕，「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穆衫眼淚立馬就掉了下來，不管不顧地撲進虞明懷裡，哭哭啼啼道:「明明是我先喜歡你的，愛情也講究先來後到的不是嗎？為什麼你不要我？她哪點比我好，我努力改正還不行麼……」

「你們倆不是同一種人，沒有可比性的。」

穆衫淚眼婆娑地抬起頭，「難道是我長得不夠漂亮嗎？」

「你已經很好看了，」虞明無奈，「只是……」

「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這種事情沒辦法說出個所以然的。」

「你和她……睡過了麼？」

虞明一愣，顯然沒見到穆衫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穆衫在他愣神的時候又提升音量重複了一遍:「你是不是已經和她上過床了？」

「穆衫……」

「這就是你選她不選我的原因？她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做！」

話音剛落，穆衫就揪住虞明的衣領，對著嘴唇用力吻了上去。虞明已經來不及推開穆衫，情急之下只好側過頭，讓穆衫的吻落在了嘴角。

穆衫這一動作徹底惹怒了虞明，虞明一把推開她，說:「夠了，你要是再這樣的話，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穆衫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卻仍不依不饒地抓住虞明的衣角，說道:「你為什麼不敢把女朋友帶給我看？你根本就是在騙我對不對？」

「我喜歡男的。」虞明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你滿意了麼？」

穆衫聽到這句話，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一般，頹然地癱坐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會的……你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

「我沒騙你。」虞明想過要如何跟穆衫坦白他喜歡男人這件事，卻沒想過會是在這樣一種情境下，「我確實喜歡男人。」

他走過去把穆衫扶起來，「對不起。」

穆衫帶著挫敗的神情，獃獃看著虞明，良久才說道:「你不用覺得對不起我。」說完，穆衫抹了一把眼淚，「我先進去了，他們還在等我。」

虞明看著她顫抖的肩膀，心裡五味雜陳，他本不願意傷害她，到頭來卻還是無法避免。在他和孔蒙接下來的路上，究竟還要傷害多少人？

他這樣想著，原本心中的一絲如釋重負也消失殆盡。

從KTV出來，他直接打車回了公寓。走出電梯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坐在門口的孔蒙。

孔蒙看起來消瘦了許多，臉部稜角分明，嘴唇旁一圈青色的鬍渣讓他顯得十分憔悴。

「你去哪兒了？」孔蒙看見虞明，從地上站起身來，「怎麼沒接電話？」

「出去吃了頓飯，手機可能沒電了。」

虞明從口袋裡摸出鑰匙開門，「你又沒帶鑰匙麼？」

「嗯，那天走的急。」孔蒙站在虞明身旁，卻發現他拿鑰匙的手在顫抖，對了好幾次鎖眼都沒插進去，「你怎麼了……」

話音剛一落下，孔蒙忽然就被虞明緊緊抱進了懷裡，耳邊響起虞明的聲音:「我好想你。」

孔蒙聽著心頭一暖，同樣抱緊了虞明:「我也很想你。」

虞明眼眶發熱，這是他第一次嘗到如此思念一個人的滋味，如蛆附骨，如影隨形。

洗漱完之後，兩人躺在被窩裡的時候，虞明還是將今天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了孔蒙，除了穆衫強吻他的片段。

孔蒙聽完之後沉默了半晌，就在虞明心裡忐忑不安，以為他生氣了時候，忽然開口問道:「她碰了你哪裡？」

「衣服和手。」虞明沒敢說還有嘴角，他怕孔蒙會介意。

「那件衣服不要了，明天扔了吧，我陪你去買新的。」

「好。」

「左手還是右手？」

虞明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右手。」

孔懞直接從床上起來，拉著虞明走進浴室，硬是用沐浴液把他的右手來來回回洗了好幾遍才罷休。

「以後不許她再碰你。」孔蒙回到床上，綳著臉道，「知道了麼？」

虞明知道他在吃醋，當即笑著把他拉進懷裡，說:「知道了，以後我只讓你一個人碰。」

孔蒙把頭埋在他胸口，「爺爺走了，我就真的只剩下你一個人了。」

虞明聽了心頭髮緊，「沒事，你有我一個人就夠了。」

孔蒙沒再說話，身體往虞明懷裡縮了縮。

過了片刻，孔蒙抬起頭來，在黑暗中摸索到虞明嘴唇的位置吻了上去。虞明也很久沒有和他接過吻，十分懷念那種感覺，當下便纏住孔蒙伸過來的舌頭，細細舔舐著。

孔蒙全身微微發燙，手從虞明腰側滑過，伸進內褲里。原本打算只接吻的虞明呼吸急促了幾分，一雙手撫上孔蒙光滑的背，沿著脊柱一路往下，狠狠捏了一把。

「唔……」

孔蒙下意識地呻吟了一聲，聽得虞明血脈賁張，連潤滑都沒來得及做，就把手指伸進後穴里擴張。

後穴十分緊緻，即便是做足了擴張也讓虞明在剛進去的幾分鐘里不敢隨意動。

他一邊撫摸著孔蒙脊背，一邊輕輕抽送，「放鬆點……你太緊了，夾得我難受……」

孔蒙也不輕鬆，咬著牙忍受身後撕裂一般的疼痛，過了好一會才緩過勁來。

這場歡愛持續了半個小時就沒有再繼續。虞明意猶未盡地抱著脫力的孔蒙，附到他耳邊說:「你今天好緊。」

孔蒙臉上剛退下去的紅潮又升了起來。

「特別緊，讓我很舒服。」

這下連耳根都紅了。

「你呢？我都沒問過你，你舒不舒服？」

「好了，睡覺。」孔蒙臊著臉，轉過身不理他。

虞明咬他的耳朵，「也不知道是誰先撩撥我的。」

「……」

「不逗你了，睡吧。」

孔蒙暗暗鬆了一口氣，手指扣上虞明的手指，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