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起終於抬頭看了一眼來人，他放下手上的文件，拿起顧青藍的資料，正看見性別上畫勾的Beta，就被特長一欄上寫著可以一口氣吃五碗飯吸引得一怔，他看著顧青藍微微一笑，顧青藍被他笑的有點不好意思。AL的總經理原來也不那麼嚴肅嘛？還挺親和的。

對方什麼都沒問，就讓自己出來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的徵兆。

顧青藍嘶了一聲，銀行卡那點錢都給他拿去買抑製劑了，本來以為這保鏢的工作唾手可得，如今看來又泡湯。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坤叔，晚上，還缺人嗎？」

地下市的拳擊場里，尖叫聲和噓聲此起彼伏，圍觀賽場上的選手，頭頂上的吊燈搖來搖去，悶熱的沒有一絲氣流，除了拳頭帶起的拳風，拳拳到肉，顧青藍氣息有點不穩，額頭上汗水直流，對手已經趴在地上了，不過，他也好不到哪去，胸口和手上都有傷口。

」三千塊錢和另外打贏後獎勵的一千塊錢，一共四千塊錢，再扣掉七百塊水錢，三千三！」坤叔把錢給了他。

「坤叔，明晚還缺人嗎？」

坤叔夾著煙：「你想得美，讓那些混蛋知道你是個O，你就死定了。」

「我吃了藥，不會被發現的。」

坤叔揮揮手。

「說不定明天我就有工作了。」顧青藍有些不甘。

「有工作？生孩子嗎？」坤叔吐出大口雲霧，嘴角歪起：「你的模樣倒是不錯，找個有錢人勾搭算了。」

顧青藍猛的用力抖了抖手上沾著血的衣服，灰塵飛舞讓氣管炎的坤叔咳咳直喘：「……咳咳，臭小子！」

顧青藍已經走了。

他走在路上數著錢，這些錢除去兩個月的房租，再拿去買抑製劑，根本不夠啊，胳膊上疼的厲害，他甩了兩下，慣性把錢甩出了幾張，風急吼吼地吹過，顧青藍連忙上前把錢抓住，最後一張好死不死飄到了一輛黑色轎車旁，那車窗漏著一條縫，錢就奔裡面去了。

顧青藍隔著玻璃隱約見裡面紅紅的一張票子，心疼地：「嘶！」一聲。

顧青藍正不甘心，車玻璃竟然降下來了，把他嚇一跳。

明明一片漆黑沒有人，忽聽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自己拿。」

顧青藍尋著聲音，見車後座里坐著個男人，這時車頂上顯出星空圖景，迷幻冷凝的色彩映出那個男人不凡的身價來，氣質更盛，只是看不清模樣，顧青藍從那身金錢味道勾勒出的西裝看出來，這是個惹不起的人。

他怔了一會兒才伸手拿出那張毛爺爺，這一伸手彷彿伸進了另外一個時空，冷氣嗖嗖，金錢的氣息。

「……謝謝。」毛爺爺被他緊緊抓在手裡。

回家時，顧語藍居然不在家，顧青藍沒多想，簡單處理了傷口，倒頭睡了。不知為什麼，自從面試過後，他對潮濕的生活重燃起了火苗，或許說，自從他的體內有了某人的信息素後，心情稍稍變得平和樂觀了起來。

籠統的文學家曾籠統地說過，籠統的時間治癒籠統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