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的沒有感受到過。

原來這麼小的一件事，都可以成為被誇讚的理由。

方柯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愣愣的點了點頭，又忍不住開口嗯了一聲。

葉逢瑞牽著他的手拉著他往外走：「會說話了是好事，還擔心你這小笨貓，要是不好好學學怎麼似普通人生活，早晚有道長出世將你收去。」

方柯擰著眉頭，他們這宅子不算多大，但也不小，雖然老魏和燕隨雲收拾了下，但是也只是收拾了幾間房，這青石小道上有許多的石渣，他光著腳走這麼快，那根本避不開。

方柯忍了忍，過了一會兒他突然用力扯出了自己的手。

葉逢瑞回頭看他，看到了他額頭的細汗，仔細觀察了一下。

「怎麼了？」他一邊問著，一邊自己找著原因。

很快他就發現了他大腳趾邊上的血痕。

方柯見他看向自己的腳，不自在的縮了縮腳。

葉逢瑞抿了抿嘴，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然後轉身蹲到了他的面前。

「我背你，昨日事多，沒能注意到。等會兒就出去給你買雙鞋子。」

方柯見他蹲下，雙手往後伸出，做出要接他的姿勢。

方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總不可能不知道他是要做什麼，但是……沒有做過的事，他是怎麼也彎不下這個腰。

「我沒事……」方柯扯了扯他的衣服，想讓他站起來。

葉逢瑞卻，四指勾了勾，示意他上來。

方柯看著他動作心頭為難起來，他突然想起一些事。

在某個午休的飯點，他坐在食堂角落安靜的吃飯，班裡最漂亮的那個女孩子不知道為什麼坐到了他眼前，她手裡拿著一瓶似乎剛從冰櫃取出，外面還布滿一層霧氣。

她不自然的看了看四周，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把那瓶汽水推到了他面前：「給你。」

她說。

她聲音很小聲，可是他聽得很清楚。

他其實也很喜歡她，他們雖然沒有說過話，但是她幾乎是個一直都在笑著的女孩兒，好像永遠都很開心。

那瓶水很冰，只是握在手心都讓他渾身的燥熱退了兩分。

他拿著那瓶水回頭看了一眼，想說自己不用。

她已經離開位置走到了一旁，她正看著這邊，看到他拿起了那瓶水，猶猶豫豫又說了句：「快喝吧。」

方柯木訥的看著她，好半天才想起回應了一句好。

他擰開那瓶水的時候又回頭去看了一眼，所以沒能及時發現，那汽水突然衝破瓶口飆了出來。

嘩啦啦的濺了他一身……

他一手拿著瓶蓋一手拿著瓶子愣在原地，突然好多人爆笑起來，衝到他面前，誇張的指著他打消。

「我就說他喜歡曉琳吧？」

「咳咳，致四排二座的你，突然寫下這封信，我其實想了很久很久，我知道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不寫這封信，或許你就永遠都不會認識我……」

有人在他耳邊讀者一封信。

一封信他寫了好多遍，一直放在書包怎麼樣送不出去的信。

他死死咬著牙，瞪向讀信的人……

有人搶過他的手中只剩下的半瓶水全部倒到了他頭上，最後還把瓶子狠狠砸在他臉上，他瘋了一邊跳起來想去揍他。

可是……

他想像中很快的動作，現實中其實完全不得要領，他很快被人按到了地上……被打其實算不得多痛，只是他聽到曉琳的聲音。

「哇，別念了，好惡……」

在眾多嘲笑的聲音之中，唯獨那句，清晰無比。

好意這種東西，都是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