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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賦玉案

      當今武林,一分為三,一為正,二為邪,三為中立。      正派有七,以清微、武當、峨眉、少林四派為大,餘下聖儒、銀鉤、丹朱三派次之。   邪派無門派之分,以聯盟統領全局,其下設有天、地、人三門,司暗殺、制毒、攻御三職。      中立為醫,青衣門、青囊谷掌控武林醫道;另有天機閣,網羅天下秘聞。

    卷一 | 南疆之亂·小試劍5

    小說: 賦玉案 作者:甘萃 字數:3220 更新時間:2020-08-06 04:55:24

    寅時。

    黎清涯來到山腳下,上山的路只有一條。他沿這條山路慢慢走著,約摸三刻鐘後,他隱約聽見了守山弟子的談話聲,便不再往前,在原地坐下,等待巡邏換崗。

    半刻鐘後,打坐靜息的黎清涯倏然睜開眼,有暗器破空而來,轉瞬便逼到眼前。他身形一動,自平地而起,於空中旋轉數周,伸手截住暗器,是一枚金針。

    金針的主人沒有殺心,並未直取命門,針體也不曾淬毒,否則黎清涯也不敢徒手去截。

    數個呼吸間,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山路拐角處。他信步走來,借著微弱的月光打量了黎清涯片刻,道:「你這張臉,有些眼熟。」

    黎清涯聽到黑衣男子的聲音後便認出他了,放下戒備道:「你來做什麼?」

    「慎白在這裡。」黑衣男子反問道,「你來這裡又是做什麼?」

    「無可奉告。」

    黑衣男子又盯著他觀察半晌,忽然道:「我上次見你,你還不是個瞎子。」

    黎清涯倒沒隱瞞,道:「輔助修行的秘術而已,以封閉五識達到增強五識、鍛煉神識的目的,近來小有所成。」說著將手中的金針亮出,「否則也不敢徒手去接你的金針。」

    黑衣男子聽後頗感興趣,道:「好妙的秘術,可有名字?」

    「空空訣。」

    「不曾聽聞,這是哪家的功法?」

    「我自創的。」黎清涯將金針還給黑衣男子,「你既要上山,能否帶我一程?」

    黑衣男子接住金針,放回懷中,詫異道:「以你的身份,水若鴻都得親自來接,還需要我帶你進去?」

    黎清涯搖頭:「不走山門,我想悄悄進去,不驚動任何人。」

    「你怎知我不走山門?」黑衣男子似笑非笑,「雖比不上你的身份,但我好歹也是青衣門大長老,正大光明走山門不好嗎?」

    「你若要走山門,就不會這個時辰來了。」

    黎清涯側耳聽了聽,守山弟子那邊已開始換崗,此時正是動身的好時機。

    「走。」

    黑衣男子身形沒入山路旁的樹林,黎清涯聽聲辨位,迅速跟了上去。

    卯時,天微亮。

    庭院中已有弟子起床做晨課。

    黑衣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西側一個單獨的小院里,屋內的人睡得正沉。他推開沒落鎖的門,輕手輕腳走到床榻旁,和衣躺在外側,隔著被子將慎白虛虛摟進懷中。

    睡夢中的慎白聞到熟悉的氣息,下意識往他懷裡鑽了鑽。

    過了約一個時辰,慎白逐漸轉醒,看著眼前的人有些愣神,一時間竟以為他們仍在在江南青衣門。

    窗外隱約傳來練武聲,慎白登時清醒過來,隔著被子踢了對方一腳:「秦隕!」

    這一腳沒什麼力道,秦隕半夢半醒,將人拉進來緊緊抱著。慎白氣急,卻又無法掙脫開,只得伸手去掐他腰間的肉。

    秦隕立刻便清醒了,慎白氣鼓鼓道:「登徒子!臭流氓!居然半夜溜到我房裡來!」

    「你不是給我留門了嗎?」

    「我沒鎖門你就可以進來嗎!」

    溫香軟玉在懷,秦隕不想將時間再浪費在吵架上,便道:「對不起,是我錯了。」

    慎白哼了一聲,「錯哪兒了?」

    「不該不讓你出門,惹你生氣。」

    「還有呢?」

    「沒有早些認錯。」秦隕感覺懷裡的人身體逐漸放鬆,又摟緊了些,「消消氣,你從江州一路跑到鶴州,若不是我跟著你,你得平白受多少欺負?」

    「我武功盡失不還是為了你嗎?再說了,武林中誰敢欺負我。」

    「好好好,沒人敢欺負你。」秦隕好聲好氣哄著,「是我的錯,別再跟我置氣了,在這裡玩幾天便跟我回去罷。你把青衣門丟給少寅一個人,他指不定在背後怎麼罵我們。」

    慎白徹底沒了脾氣,哼哼唧唧地在秦隕懷裡賴著。

    兩人和好之後,秦隕這才想起他遇見黎清涯的事,道:「對了,我在山腳下碰到黎家那個人了。」

    慎白一時未反應過來,「誰?」

    「一個月前從我們那兒拿走一張人皮面具的那個。」

    「他呀,」慎白記起來了,「仗著自己姓黎,還沒給銀子的呢,真當我們家人皮面具是大白菜了。不過他來這裡做什麼?水若鴻請來的?水掌門這面子夠大的呀,居然能請得動他。」

    秦隕搖頭道:「不是水若鴻請來的。」

    「管他呢,他們姓黎的總是神神秘秘的。」

    慎白拍了拍被子,「再睡一會兒,我好睏呀。」

    晌午過後,賓客陸續抵達。

    每年小試劍會均會邀請除七派之外的江湖同門,其間不乏有天賦的弟子,可在比賽途中向七派弟子發起挑戰,成功者則有幾率被收入七派,成為正式弟子。

    慎白最不喜曲意逢迎那一套,也不願聽別人對他拍須溜馬,便直接去了七派弟子休息的庭院,為那些受傷的弟子複診。

    銀鉤派幾個弟子早已見過秦隕,紛紛上前來道謝,慎白老神在在地背負雙手,道:「行啦,謝他不如謝我,沒我多管閑事的話,他才懶得救你們。」

    幾位弟子又忙不迭給慎白道謝,慎白在院中尋了處石桌凳坐下,笑眯眯道:「都過來,我瞧瞧你們傷勢如何了。」

    銀鉤派一位弟子率先坐下,慎白將手指搭上對方手腕,細細把脈,片刻後道:「脈弦而澀,尚有淤血。你先將上衣脫了。」

    那弟子依言褪下上衣,慎白從懷中拿出一盒金針,依次在其緣中、三焦、腎俞、神門、心俞、膈俞、內關、血海等穴下針,持針約半刻鐘,那人忽地吐出一口濁血。

    慎白滿意地一一收針,道:「今日好好修養,明日的小試劍不成問題。」

    那弟子喜出望外,欲跪下道謝,身旁卻伸出一柄劍,攔住其雙膝。劍的主人秦隕淡淡道:「去休息罷。」

    接下來半個時辰內,慎白又替好些個弟子診治,其行針步針的手法行雲流水,就連隔壁院子的女弟子們也都被吸引過來了。

    慎白忙了許久,手腕酸疼得厲害,秦隕見狀便拉過他的手,替他按摩。

    人群中頓時有些騷動。

    傳聞青衣門門主與大長老是一對神仙眷侶,兩人同為男子,偏又生得俊朗,十年前青衣門上一任門主陳青衣特地為兩人舉辦了成婚大禮,武林各派掌門悉數到場,更有數位早已神隱的大人物派出弟子為兩人送上賀禮。

    江湖中人盡皆知,有關兩人的傳聞更是層出不窮,傳聞有好有壞,好的傳聞流傳成佳話,而不好的傳聞也沒人敢搬到檯面上來說。青衣門的醫術在武林中數一數二,就連邪派聯盟也對其畢恭畢敬,更遑論每年都要派遣弟子去青衣門學習醫術的正道七大派。

    但聽說歸聽說,親眼目睹這對神仙眷侶如何恩愛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眾人看也不是,躲也不是,只能在他們旁若無人般的恩愛中抬頭望天。聞風而來的女弟子們早已面紅耳赤,回了自己的院子。

    人群中的江雲平瞥了一眼,嘀咕道:「膩膩乎乎幾年了,也不嫌煩。」

    說完還搖了搖頭,欲起身離開。

    慎白雖沒有武功,耳力卻是極好,江雲平的話正巧被他一字不落地聽到了。未習武的這些年,他的脾氣倒是愈發驕橫,當下便道:「穿紅衣服那小子,你有種就當著我的面把話再說一遍。」

    各派弟子里,只有丹朱派的弟子服為紅色,眾人的目光一下便聚集在莫雲秋等人身上。

    江雲平站出來道:「我說,你們膩膩乎乎幾年了,也不嫌煩。」

    慎白道:「哪來的小輩?家裡長輩不曾教過你該如何講話嗎?」

    江雲平道:「既為男子,又為武林中人,不好好追求武學上的造詣,卻沉溺於兒女私情。」

    「我十幾歲在江湖闖蕩的時候,你大約還在蹣跚學步、咿呀學語。」慎白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見你年歲尚小,怕是還沒經歷過江湖的風吹雨打吧。」

    「修行無關年歲,而男子應當有志。」

    慎白不氣反笑,道:「口氣倒是不小,看你服飾是丹朱派弟子,今年各派來我青衣門進修的名單還未擬定,我倒是可以破格讓你來。」

    莫雲秋面色一變,據傳青衣門門主早年間的一些經歷讓他性格大變,雖談不上喜怒無常,卻也不好相處。且其心思活絡,古靈精怪,常有些古怪的點子,每年進修回來的弟子均對他是又敬又愛又怕。

    莫雲秋想做和事佬,江雲平卻沒給他這個機會。

    「不必,我一心向武,沒那時間與精力學什麼醫術。」江雲平直接拒絕道,「多謝門主好意,晚輩心領了。」

    慎白著實被氣到了,他深呼吸幾次,又在心裡默念了幾句清心口訣,這才道:「你既如此專一,斗膽問一句,此次小試劍會,你的目標是第幾?」

    江雲平道:「自然是第一。」

    眾人聽聞,頓時一片嘩然。莫雲秋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頗為尷尬。

    慎白見對方泰然自若地說出這一番大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道:「你這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模樣倒是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有機會介紹你們倆認識認識,或許會成為一生的知己。」

    江雲平倒是笑了一聲,語氣緩和不少:「晚輩今日多有冒犯,希望日後再見時您不要為難我。」

    慎白哼哼兩聲,道:「臭小子,等你有了兒女私情的時候再來找我辯駁罷。」說完勾了勾秦隕的手指,「我們走。」

    兩人走後,庭院中的眾人才鬆了口氣。莫雲秋鐵青著臉想要訓江雲平,卻發現人早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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