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你是不是又熬夜練舞了？」

「沒有。」

成紫用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把自己挑選出來的難度超高的舞蹈動作練熟，得到了溫杜的肯定後，又簡單的編排了一下，才去找了楚曜。

導演組認可了他的動作難度，但是覺得動作的銜接上不夠連貫，需要調整。

顏勇找了公司里專業的編舞老師，將動作進行了重新編排。

眼看就要正式拍攝，為了可以一條過不NG，成紫經常要練到凌晨兩三點，怕邵文去向顏勇告狀嘮叨自己，沒說實話。

「成哥，你以為我是那麼好騙的嗎？」邵文遞上早飯，「明天正式拍攝了，你今晚必須好好休息。」

「養精蓄銳嘛，我知道。」

「今天有你的鏡頭，你要是在上課的時候睡著了，楚導肯定會罵人的。」

「我肯定認真聽課。」

成紫練舞到兩點半，四點爬起來拍早上的鏡頭，現在一點胃口都沒有，喝了半杯牛奶窩進休息室的沙發里：「你吃吧，我睡會兒。」

「不吃飯沒力氣拍戲的。」

「我就是坐著，不用花什麼力氣，下一場戲大概是兩個小時以後，你想著提前叫醒我。」

「好吧，你不能再熬夜了。」

「我知道了，你快出去，耽誤我補覺，就讓楚導罵你。」

邵文端著盤子從休息室出來，正好碰到做完造型的溫杜：「溫哥。」

「成紫不愛吃這些？」

「成哥太困了，沒胃口。」

「又熬夜練舞？」溫杜皺了皺眉，「中午別讓他吃便當了，你去給他買點好吃的。」

「我已經在附近轉了好幾圈，都是小餐館，和便當差不多。」

溫杜拿出手機：「你記一下這個號碼，這是一家專做杭幫菜的館子，口味比較清淡，成紫這麼長時間不吃東西，不適合吃重口味的。」

「我記下了，謝謝溫哥。溫哥有什麼想吃的？我一起點了。」

「不用了，我吃便當就行。他睡了？」

「睡了，讓我兩個小時後叫他。」

「你別去叫了，設備出了點故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讓他睡吧。」

「要不我叫醒他讓他回宿舍睡吧，還能睡的舒服點兒。」

「算了吧，走回宿舍估計就不困了。」

「好。」

成紫是被餓醒的，摸著肚子坐起來看了眼時間，跳起來就往外沖，差點和邵文撞在一起。

「你怎麼不叫醒我？這都幾點了，楚導是不是已經罵死我了？」

「設備壞了，現在才好，一上午都拍不了戲，沒耽誤事兒。」

「嚇死我了。」成紫的肚子一陣叫，「便當來了嗎？餓死我了。」

「便當來了，但是給你吃的還沒來。溫哥讓我給你單訂了飯，他說你餓了太久不能吃油膩的，再等等，就快到了。」

「你訂了多少？」

「挺多的，夠你和溫。影帝一起吃的。」

成紫笑說：「想得周到。」

「溫哥拍戲忙，你練舞也忙，你們兩個這一個多月都沒見著幾次，難得能一起吃飯，我可不就得給你們多製造機會。」

「什麼機會？你可別和我提什麼程度CP，我和溫杜就是朋友。」

「是是是，朋友不是也得有坐在一起聊天的機會？」邵文看著打進來的電話號碼，「應該是飯到了，我去接一下。」

「溫杜在哪兒呢？」

「設備才修好，楚導讓在吃飯前拍一組鏡頭，現在應該還沒下來呢。」

「我去找他，你拿了飯直接過去。」

成紫進到用來拍戲的教室，溫杜正打開飯盒準備吃：「飯馬上就到了，你別吃便當了。」

「訂了我的份？」

「邵文是你的粉，不會忘了你的。」成紫走到溫杜的前座，倒坐在椅子上扒著靠背問，「我上學的時候基本都是坐第一排，有前座的感覺怎麼樣？」

「麻煩，考試的時候總要給他遞答案。」

「你是學霸嘛，當然要照顧同學。」

「你的成績不是也挺好？」

「只能算中上，我只想上師範，分數夠線就行，其它的時間都去練舞了。」

「還能控分，你才是真學霸。」

成紫呵呵笑：「早知道要出道，我就好好學了，考上最牛的大學卻不去，我也就有學霸加成了。」

魯薇薇的助理說：「魯姐姐就是放棄了很好的學校，她才出道的時候還因為這件事上了熱搜呢。」

魯薇薇笑說：「你可別替我顯擺了，走到哪兒說到哪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要靠這件事吃一輩子呢。」

「這是事實嘛。」

溫杜說：「你放棄那所學校，真的是可惜了。」

魯薇薇看著他，含情脈脈地說：「我和肖芸的想法一樣，為了自己的心中所向，一點都不可惜。」

溫杜淡淡地說：「那就祝你早日得到影後頭銜。」

「影後頭銜我倒是不稀罕，我一直認為，女人無論事業多麼出色，總是要回歸家庭的，我希望能和肖芸那樣與青梅竹馬攜手走過福祉的一生。從校服到婚紗，因同窗之誼起，以伉儷之情終，這是我最期盼的感情。」

溫杜瞄了成紫一眼：「從校服到禮服，是挺不錯的。」

成紫的腦子裡轉著兩個人的話，一個盼著從校服到婚紗，一個覺得從校服到禮服挺好，那還等什麼呀？

「你倆還不結婚，是在等黃道吉日嗎？」

魯薇薇臉上一紅，不好意思地看向溫杜，心裡卻是琢磨，成紫對溫杜，是真沒感情？

「杜魯門不是要散嗎？」邵文站在門口發獃，自己才爬了牆的，難道爬錯了？

溫杜在成紫的頭上狠拍了一下：「你這腦子是怎麼長的？謠言就是這麼傳起來的知道嗎？你再胡說，我就給你發律師函。」

成紫捂著自己的頭踢了他一腳：「是你自己說話不清不楚，賴我嗎？」

溫杜瞪著他：「吃飯。」

「吃飯就吃飯，凶什麼凶？」

課桌比較窄，兩個人幾乎是頭頂著頭吃飯，卻是誰也不理誰。

「都在這兒呢，正好，給你們說說戲。」楚曜走到講台上，「因為上午耽誤了進度，我做了些調整，下午兩個組同時拍。成紫，複試的鏡頭挪到下午來拍。魯薇薇，你的鏡頭由另一組負責。」

溫杜問：「在魯薇薇的戲裡有我的鏡頭，可以分開拍嗎？」

「一起拍的效果比較好，你是有事嗎？」

「沒有。」

「那就這麼定了，還有半個小時。」

「成紫才吃了飯，不適合立刻做激烈運動，我覺得他跳舞的鏡頭最好往後排一排。」

「可以，先拍別的鏡頭。」

吃完了飯，魯薇薇說：「溫杜，要去做準備了。」

溫杜站起來，揉了揉成紫的頭髮：「別緊張。」

「不會的，我練了很多遍。」

成紫做了兩個多小時的背景板，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消化得差不多了。

「成紫，這個鏡頭是電影的一個燃點，也是你和陳光最出彩的地方，爭取一遍過。」

「好。」

陳光沒日沒夜的練習就是為了這一刻，站在複試的舞台上，他深吸一口氣，排除一切雜念。

舉手、抬腿、跳躍、旋轉……

成紫繃緊身上的每一塊肌肉，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不去思考跳得好不好，只是專註地去完成動作、釋放感情。

一段舞蹈結束，沒有任何反應，成紫慌了，是沒過嗎？楚導為什麼不喊停？

「成哥、成哥……」

肩膀上被拍了幾下，成紫望過去，愣了一下才認出是邵文，緊接著，耳邊響起叫好喝彩聲，其中還夾雜著楚曜激動的誇獎。

「過了？」成紫的目光掃向眾人，在台側看到了溫杜，他的笑臉在自己眼裡變得格外清晰。

「過了，成哥，你跳得太好了。」邵文笑著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巴掌。

成紫腿一軟，半跪在了地板上。

「成哥，對不起，你沒事吧？」邵文嚇得趕快也跪下了。

成紫笑著，有氣無力地說：「你幹什麼跪我？我就是跳得太投入了有些腿軟，你扶著我過去坐坐。」

「能走嗎？需要我抱你嗎？」

「我可不想明天上熱搜，你扶著我就行了。」

邵文才要去抓成紫的胳膊，溫杜卻搶先把人扶了起來：「蘭姨給你熬了湯。」

成紫緩慢地拖著腳步：「本來沒覺得累，一見著你，不知怎麼就沒了力氣。你不是在拍戲嗎？怎麼有空過來？」

「我的鏡頭拍完了，沒事就過來看看。」

溫杜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在校園裡用百米衝刺的速度狂奔的人不是他。

成紫坐下來喝了兩口湯：「跳完後大家完全沒反應，嚇我一跳。你看到我跳了嗎？」

「看到了，大家沒反應是因為都被你震撼了，沒緩過來。」

「真的那麼好？」

「容顏如玉、身姿如松、翩若驚鴻、宛若游龍。」

「啊？」成紅紫呆了一下，「這幾個詞從你嘴裡說出來，我怎麼就聽不懂了呢？你是真的想這樣子誇我？不是反諷？」

溫杜又想敲他的頭，看他虛弱的樣子，收了手，給他發了一張照片：「這是我剛才拍的，你自己看吧。」

「這真的是我嗎？」

昏暗的舞台正中有一道明亮的追光，燈光籠罩下的人彷彿漂浮在空中，微揚著頭，修長的脖頸伸展出完美的弧度，合體的舞蹈服勾勒出的腰背纖細單薄，卻挺拔昂揚，雙腿前後展開，和緊繃的足尖一起形成了一條筆直的線。

「拍的不好？」

「好，比專業攝影師拍的都好，能發嗎？」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