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銘你這是幹嘛……唔……」

戚樾剛要驚叫，就被少年一把捂住嘴巴。

「別出聲！看他背上的——」

顧子銘額角直跳，壓低聲音：「他背上的傷，不同尋常。」

透過門縫遠遠望進去，只見水汽氤氳之下，男人光潔的脊背若隱若現，白皙的皮膚之上攀附著交錯縱橫的傷痕，有的已經結了痂，有的卻不曾，絲絲縷縷的血漬蜿蜒而下，很快又被那人撩起的水流沖走，如此反覆，看的顧子銘忍不住蹙眉。

傳說鳳歧沒有七情六慾，可……可他連五感也沒有嗎？他都不覺得疼嗎？

「唔……你放開！」

戚樾掙脫顧子銘的束縛，白了他一眼，「大驚小怪，沒見過嗎？」

顧子銘有些吃驚：「你知道是怎麼回事？」

「天罰之刑，」少女搖頭，嘆了口氣，兀自低喃：「你也是習武之人，應當瞧得出來，那些傷痕已經有些時日了，但仍舊不曾癒合，據我所知，只有天降之刑才會如此，那些傷……恐數月都不會癒合，相反倒是會反覆裂開，日日折磨受刑之人。」

顧子銘陷入思索。

他目力極好，很快就再度抬眼看過去。

那個人泡的大抵是藥浴，抬手取了簪子，烏黑的長髮便散落下來，很快就覆住整個背部。

顧子銘有點失望，心下惋惜，還沒看仔細呢！

「也不知道他是因何受的天罰……」

戚樾兀自疑惑著，「他也不會做什麼罪大惡極的事啊——」

「除此之外呢？」顧子銘看她，「還有什麼原因會遭受天罰？」

「還有……逆天改命，」少女想了想，眨巴眨巴眼睛，「我覺得也不太像，既然知道是逆天改命，怎麼可能還會做呢？鳳歧又不傻！」

正在這時，房間的里傳來一陣水聲，兩人同時不由自主的看過去，只見鳳歧似乎泡好了，側過身來，打算出浴。

顧子銘頓時瞪圓了眼。

這……這這……美人出浴？

男人身形頎長，骨相絕美，卻不知怎麼，消瘦的有些驚人，伶仃腕骨，出浴時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連胸肌都……咦？他胸口怎麼會有傷口？

戚樾也湊近看了一眼，趕緊別開視線，低呼：「你……顧子銘你居然偷看鳳歧沐浴，你要不要臉！」

「你不也看了嗎？」

顧子銘毫不示弱，立刻反唇相譏，「你別喊，要是被他發現，咱們兩個可是一個都……」

話說到一半，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對勁。

在戚樾目瞪口呆的神色下，他下意識抬手摸了一下鼻下，發現……滿手的殷紅。

是血？他他他……居然流鼻血了？

「你……」少女一把推開他，站起來，嬌斥道：「沒想到你是個色胚！」

「你不是嗎？」顧子銘抹了一把鼻下，瞪回去，不甘示弱，「你若不是，幹嘛跟著我看了那麼久？」

「你……」

少女氣極，跺了跺腳，剛想繼續罵他，就見原本虛掩著的門，忽然從裡面打開了。

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傳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