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事實上，昨天早上，當孫振連在看到現場的第一時間以後，他就已經知道死者是徐秀文了。而等到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打電話到大學確認孫一倩的上課情況，卻被告知孫一倩已經請了事假，從昨天開始就沒來上課以後，孫振連便再也坐不住了。手心裡，冷汗一層接著一層。下班的時間一到，他便立即一邊給孫一倩打電話，一邊火速趕回家裡，想要和孫一倩聊一聊。但是，他卻等了一空。

昨天晚上，孫一倩徹夜未歸，手機也打不通。

而當他好不容易等到了孫一倩回來的時候，對方，卻只是相當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什麼也沒有說，便徑直的走向了自己的卧室。彷彿在她的眼裡，他的父親孫振連就是一團透明的空氣。然後，孫振連徹底被激怒了。

孫振連用力一掌下去，玻璃制的茶幾險些崩潰，桌面上立時出現了大面積的裂紋。孫振連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並大踏步的走到孫一倩的面前，他緊皺起眉頭，質問道：「你昨天，不對，你從前天開始都幹什麼去了！」

很顯然，孫振連這種審訊犯人的強勢態度引起了孫一倩極度的不滿。孫一倩深吸了一口氣，她佯裝出一副笑臉，反問孫振連道：「請問孫副局長，我現在，是您的犯人嗎？」孫振連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親生女兒，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骨肉血親會用這種態度和他說話，他的女兒，甚至不願意開口叫他一聲父親！想他在單位也算功成名就，可是在家庭方面，他卻是如此的失敗。一時間，巨大的心理落差讓孫振連沒有說出一句話來，而是採取了一種更加極端的方式——他抬手，重重的打了孫一倩一巴掌。重重的喘息著，扇下去的手隱隱作痛，孫振連怒視著孫一倩，訓斥道：「是誰教的你這樣和自己的父親說話，一點禮貌都沒有！」

孫振連這一巴掌下手非常重，直扇的孫一倩的耳朵嗡嗡作響。不過，孫一倩卻一點服軟的意思都沒有，反而，看向孫振連的眼神更為冰冷。

擦去嘴角的血漬，孫一倩繼續笑道：「怎麼？現在想要來盡父親的職責了？呵，不好意思，我已經不需要了。還有，你下次要是再打我，我就報警，告你家暴。」

說著，孫一倩便想抬腿走向自己的卧室，不過很快，她又停下了腳步。

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孫一倩背對著孫振連，此刻，她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她繼續說道：「不過，如果您真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訴您。前天，我去見了徐秀文，昨天晚上，我是在江雪家過的夜。」

當得到孫一倩的答案之後，孫振連險些摔倒，他往後踉蹌了兩步，臉色蒼白。

「你，你去見了徐秀文？你怎麼能去見徐秀文呢？」

大約是因為鮮少聽到孫振連這種無助絕望的語氣，孫一倩微微蹙起眉頭，她轉過身，想要回頭看對方一眼。而就在這個時候，她聽到孫振連繼續說道：「你知道嗎？昨天早上，徐秀文被發現被人殺死在自己的住宅里，她被人做成了一隻『天鵝』，滿身是血的被掛在客廳的吊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