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前，李府後門的終於打開，一個老嬤嬤拉開門，探出半個身子，瞪著眼珠子左右看些眼，才偷偷摸摸的往下水道口丟了個大布包。

躺在樹上乘涼的齊福眯眼看了眼下水口的藍花大布包慢慢收回目光，閉眼假寐。直到後門再開，一個丫鬟走到街角垃圾堆丟下藥渣包，等人走了，齊福才跳下樹。

撿起藥渣包，齊福眼睛都定在下水口的南花大布包上，這一瞅才發現這布包動了動。

有東西在往外拱，還哼哼唧唧的。

齊福眼皮一跳，朝後門看了幾眼，伸手掀開了布包。

「喲，活著呢…」

…

拎著藍包翻牆回到破宅，齊福把藥渣丟進藥罐泡著，進屋把吃剩的倆包子養床上一丟。不正不偏的砸中了齊福的額頭，伊君叫了聲，爆炸往地上彈去。齊福忙追兩步，一把撈起包子。

「嘻嘻…」伊君被齊福滑稽的自作自受逗笑，揉著額頭眉眼半彎的看著齊福。

「小乞丐，你回來了。」

「叫誰乞丐呢，叫爹。」齊福心情好，話雖是反懟，可聽著卻帶著笑意。

伊君笑抿緊了嘴，沒有答應也沒拒絕。

「午飯。」齊福老實把包子放在床頭櫃，轉身準備就走卻被伊君叫住。「啥事？」

伊君掀開背角，縫著補丁的破被上平鋪了一小堆銅板，齊福猛的心緊感到失算，失算把錢放在床下，正當齊福頭腦風暴思考如何把錢拿回來時，伊君雙手把錢往伊君面前推了推。

像個投喂自己老爹嬰兒零食的小屁孩，蠢得不行。

齊福看著床上銅板沒有動手，反而看上了伊君的眼睛。

伊君回看，靦腆的笑了笑，隨後不解的眨了幾下眼，慢吞吞試探的開口。「你拿去呀。」

小拇指彈了彈，齊福沒留，出門拎著撿來藍布包放在了伊君腿上。

「給你的。」

「我的？」伊君解開布包，裡面是一個成人巴掌大小的黑狗，布包打開，狗狗感覺到陌生的氣味，哼唧哼唧睜開眼，叫個沒完。

「呀，小狗狗。」

伊君驚喜，手懸再見空中好一會兒，才摸上狗了背毛，把狗狗抱在掌心，往自己臉上靠，用鼻子親了親狗頭。

「小乞丐，哪兒來的狗狗？」

「一換一，偷的。」齊福心慌，拉過包狗的布包，手一揮，把銅板全掃上布上，氣呼呼的離開。

這狗，齊福是打算宰了吃的，可腦子一抽就上交換錢了。

三個月沒見葷了，中午肉包子不算。

也不虧，一條破狗，換一百多銅板，能買不少肉包子呢。

【施主，你心動了。】

「滾你媽賣批！」齊福暴跳，一腳踢在籬笆上，踩空摔進花園，摔了一鼻子青草味。

翻身，眯眼看著天上的大太陽，齊福開始回想某些不和諧的愛情動作片，給能偷窺自己思想的和尚系統，感受感受人間險惡。

【施主，請不要這樣！】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施主，我是系統，沒有七情六慾，你住手。】

齊福完全不搭理在自己腦子裡亂蹦噠的系統，想著小電影，拍拍屁股給自己剛心動的瞎子熬藥去了。

等端上藥，狗狗已經在伊君懷裡睡的四腳朝天，藥放在床頭櫃上。

「等涼喝。」

「嗯。」伊君喏聲，細長的手指挑了挑小狗的粉下巴。「小乞丐，我們給狗取個名吧？」

我們？

齊福莫名對這個詞抵觸。和別人牽扯在一起，是愚蠢的行為。

「我是你爹。」齊福糾正「叫小黑唄。」

純黑的。

伊君不喜歡這個名字，兩邊嘴角下瞥，無聲控訴齊福的隨便，齊福抓了抓癢，打個哈欠往門外走。

「賤命好養活。」

「可你叫我白蓮。」

「我是臭水溝。你出淤泥而不染好不嘞？」

伊君震驚，被齊福的話震到，隨後紅煞了整個臉，羞答答的半個下午沒敢看齊福。

齊福我行我素，熬了粥，又曬了大半缸水，端著破碗，晃悠晃悠乞討出門了。

伊君依舊不喜小黑這個名字，但這個名卻默認似的保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