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視線頓時齊刷刷的聚集到說書老頭臉上。

一張平平無奇且皺紋橫生的臉，興許是被銅板砸的，額頭還有些泛紅，鼻頭也紅紅的，還……靠臉吃飯？

眾人忍不住在心裡頭各自偷著樂。

「這……這……」

老頭語塞，癟癟嘴，「就算不靠臉吃飯，也不能倒各位爺胃口啊！對吧！」

「少說些有的沒的廢話！」顧子銘不吃這一套，扇柄敲在一側，臉色陰沉，「我就問你一件事，答的出來，我不為難你，答不出來，我讓你在這東陵城裡混不下去！」

顧家人有資格說這樣的話。

聞言，身邊幾個人皆是一震，知道顧子銘沒說假話。

「你這……」老頭一臉糾結加為難，「這位爺太霸道了，我一個糟老頭子，就靠在這茶館裡說幾段故事謀生，怎麼就招惹到爺了？」

顧子銘輕飄飄的望過去，冷笑一聲，「你早晚會知道，你怎麼招惹我了，不過現在，你到底是答，還是不答？如果不答，我派人去把你孫女請過來答，也一樣。」

老頭驚了一下，看面前少年一丁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這才不情願的嘟囔了一聲，「那……那就答吧！我哪有別的選擇？」

顧子銘這才滿意。

他身體略為前傾，目光冷冽，一字一頓的開口：「我問你，鳳歧在哪兒？」

老頭兒剛要張嘴，他又補上一句：「別想著騙我，我已經不是顧家三傻子了，也別說不知道，否則後果自負。」

老頭兒頓時瞠目結舌。

「他……我只聽說他半個多月前為修補鎮妖塔結界而損了半數功力，還遇了劫難，受了雷刑，現在應該是找地方養傷去了，至於在哪兒……我小老兒哪裡知道？」

顧子銘眯了眯眼，目光在他臉上巡視，似乎在思度話里的真實性。

「這不是說書，難不成……天底下還真有神仙妖魔？」

「那當然了！」說起這個，老頭兒振振有詞，「只不過神仙不常見，妖魔被壓在那塔底下，大家常常看到的，都是些半人半仙。」

「什……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後面的話就雲里霧裡了，在座的人沒聽懂，顧子銘也沒聽懂，他皺著眉琢磨了一陣，還是勉勉強強接受了這套說辭，畢竟……他是重生的人，到底是因為什麼，老天爺才會重新給他一次機會。

鳳歧啊鳳歧——沒想到吧！被挖了心的池昭，活下來了。

「暫且放過你，」顧子銘站起來，大步往外走，「如果讓我發現你撒謊，你跟你的孫女，都吃不了兜著走！」

少年不過十五歲，身形就十分高挑，壯實豐滿，十分有力。

說書人瞧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心口，「哎呦！這簡直是個小沒良心的，不就是用了你顆心嗎？又不是要了你的命，給你換了個身份活下來多好！顧家三少爺的身份多好，都去享福嘍……還滿心想著報仇報仇，真沒良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