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之後蔡智宸偷偷跑過來跟他道歉，「上次多謝你幫我，還有，對不起，害得你們被罰。」

「沒事，只不過下次我可不會再幫你，所以不要再搞砸了。」

對方忙不迭地點頭。

「不過我很好奇，你真的搶了徐知的女朋友嗎？」

對方有點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看了一眼在跟別人說笑的徐知，有些無奈地說道：「他就是一個笨蛋！」

雖然沒有正面回答，但是他已經知道整件事情並不是徐知說的那樣，「你為什麼不和他解釋清楚呢？」

「我有在解釋啊！他一直都避開我，每次想要跟他搭話，他都會氣得扭頭就走！」

他回想起當初開學第二天蔡智宸在教室里一臉不屑地說出「你管我，整個美術學院是你的嗎？」這種話，任誰聽了都會火大吧！

「我覺得是你表達可能有點問題……」

「哎！你們在聊什麼呢？」徐知走了過來好奇地看了看他們。

「沒什麼，想著待會兒要不要翹課出去外面打球。」蔡智宸很自然地說道。

「好啊好啊！雨澤你也一起吧！」

他可不是那種喜歡當電燈泡的人，「不了，你們去吧。」

「那我們先走了！」

微笑地揮手目送他們兩人離開，他的心情十分複雜，看來他們的感情之路在未來一定會非常坎坷啊！他這麼撮合他們，究竟是對還是不對呢……

☆

當天晚上他又做了一個夢，這次夢見的是王一然。記得剛來的那段時間，他還不曾會如此頻繁地夢見以前的事情，但是隨著在這裡呆的時間越長，他越容易想起過去，越頻繁地在夢裡見到那些他不願意見、或是不敢想起的那些人。

那是大學的時候，他跟王一然坐在操場旁邊的草坪上，一邊吃著雪糕一邊看那些大一新生頂著烈日在軍訓，時不時還欠扁地感慨一句「這天氣吃冰淇淋真爽啊！」，有幾個耳力比較好的新生聽到了，煩躁地翻了個白眼。

「哎，你跟他是認真的嗎？」

袁雨澤當時露出了有些羞澀的笑容，不好意思地說道：「算是吧……」

但是王一然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為他高興的表情，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我是覺得，他這個人並不是很靠譜。」

「他怎麼會不靠譜？他可是學生會會長，而且性格溫和又穩重成熟，長得還好看，多少人在暗戀他啊！」

對方揶揄道：「包括你對吧？」

他假裝生氣地拍了一下對方的後腦勺，臉上卻有點發燙了，「你明知故問！」

對方笑著笑著，笑容就消失了，看著那逐漸融化的雪糕，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皺起來。

「你真的不要離他太近，我這是作為朋友的建議。」

那時候他非常不解為什麼王一然這麼反對他跟那個人在一起，問也問不出個原因。

「你們在聊什麼？」

一道好聽的聲音在旁邊突然響起，他立刻欣喜地看過去，心裡卻莫名地鑽進了一絲絲憤怒與悲傷，瞬間盈滿了他整個胸口，打亂了他原本要做的事情，他痛苦地捂住額頭，剛才要做什麼來著……他為什麼在這裡……

「雨澤？」

他睜開眼睛，聽見自己手機鬧鐘在發出尖銳的「滴滴」聲，趕忙起身把鬧鐘關掉。舍友們發出不滿的抱怨，然後翻了個身繼續睡。

周圍變得很安靜，只有輕微打呼的聲音，外面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悄悄地鑽了進來，暖暖的光線逐漸照亮整個寢室。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用力握住，感受指甲深深陷入手心裡的痛感，讓他知道現在自己是否清醒。從未來到過去，再從過去到未來，他已經分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是不是真實地生活在這個地方，還是只是做了一場夢，一場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夢。

早上要去打掃操場的事情讓他沒有時間去考慮什麼時空哲學問題，下了床把還在賴床的徐知給叫醒，洗漱了之後換上衣服，他快步走在前頭摁了電梯，跟在後面的人還在慢慢吞吞地走著。

「快點！電梯來了！」他壓低聲音喊道。

這次他們來的比較晚，那兩個師兄已經在打掃了，一看到他們遲到了，立刻掛上一副譏諷的嘴臉，「兩位大少爺來得夠早啊！要不要我們幫你們掃完那一片區域呀？」

「那敢情好啊！」徐知馬上就醒了，特別激動接話道。

他用手肘頂了一下對方，跟面前兩位師兄道歉道：「抱歉，他還沒睡醒。」

「我看這個師弟倒是一直很識相，對我們這些高年級的前輩特別有禮貌，要不你跟我們混，下次打球約上你一起怎麼樣？」

袁雨澤露出禮貌的微笑，「謝謝兩位師兄的好意，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兩位師兄還是早點去上課吧，剩下的交給我們來打掃就可以了。」

兩人沒能成功把師弟拉攏過來，倒是不這麼生氣，把掃帚隨意扔在地上，提醒他們記得收拾好放回原處，然後就一起嬉笑地離開了這裡。

「你幹嘛對他們這麼禮貌？要是我，早就一拳過去了！」徐知還做出揮拳的動作。

「你揍了他們是想要多打掃一個星期嗎？而且真的揍了他們又怎麼樣？他們還可以叫上別人一起圍毆你，別忘了他們既然能佔領這個球場，就證明有一定的實力背景，只是現在不屑跟我們計較而已。」

「啊知道了知道了！」徐知不耐煩地擺擺手，嘟囔道：「我就是開個玩笑，像個大人一樣嘮嘮叨叨個沒完。」

他一時語塞，竟然沒辦法反駁。

「你們剛到嗎？」

他們轉過頭看見蔡智宸小跑著過來，額頭上還有汗，像是一路趕過來的樣子。

「你再晚點我們就準備上課了！」徐知竟然還教訓起別人來。

「抱歉，我去買東西了。」對方晃了晃手裡的袋子，「飯堂新鮮出爐的叉燒包和鮮肉包。」

「我愛死你了！」徐知歡呼一聲奪過袋子，趕忙打開一看，那肉香味讓他流著口水迫不及待地先吃掉一個填填肚子。

「一個肉包子就能讓你愛我……」蔡智宸故意拉長聲音，「那讓你做別的事情，豈不是只需要一籠屜的肉包子？」

「還要豆漿和油條！」徐知完全沒意識到話中的歧義，還一邊津津有味地吃著一邊接話。

蔡智宸眯起眼睛，露出別有深意的笑容，摸了摸這人的腦袋瓜，「嗯哼，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