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楚函義正言辭地拒絕了他，「我們提倡用實力競爭，拒絕夜光劇本。」

秦文辛有些好笑地看著他:「這電影我是一番，還是陳導求了好久才接下來的，還需要搞這一套？」

楚函被他噎了一下，覺得和平交涉是不可能的，於是轉身就要逃，卻被秦文辛從背後一把攬了回去，直接攔腰扛起。

「你瘋了嗎！」楚函大驚失色，在他肩上用力推搡。

「噓，小聲點，楚哥。」對現在的秦文辛來說，楚函這點掙扎的力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毫不費力地把人抗回房間，萬分小心地放到床上。被囚禁之時險些被強要的恐懼瞬間將楚函籠罩，他想要起身，又被秦文辛捉住雙手壓了回去。

楚函不敢再掙扎，秦文辛是個什麼樣的瘋子，如今他是心知肚明了。他只能乖乖地任人宰割，雖然一言不發，但微微顫抖的睫毛還是暴露了內心的恐懼。

出乎意料地，秦文辛沒有做什麼出格的舉動，他輕輕吻著楚函，從柔順的發頂，到白皙的臉頰，最後落到帶著戒指的無名指上。

「楚哥，」秦文辛委屈地喚了一聲，「我好想你。」

這委屈的語氣，這被訴說著的思念，於楚函而言都是殘忍劃傷心臟的利刃。他別過頭去，不敢看向那雙泛起淚光的眼睛。

「你怎麼就跟了程炎呢？」秦文辛俯下身來抱他，習慣性地把臉埋在楚函肩頭，「我錯了，早知今日，從一開始就不該把你推給他，我該讓你離他遠遠的，那你現在就還是我一個人的楚哥……」

楚函心頭一疼，眼眶微微發了燙，他忍下了眼淚，沒有像過去一樣環上秦文辛的背安撫他。「我難過的不是你把我推給他，」楚函盯著頭頂黑漆漆的天花板，「是你讓我害怕。你對我的那些好，都是你出於理智覺得對我好是有利可圖，而不是出於情感因為你喜歡我。就像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我都聽不出個真假。」

秦文辛不說話，只是緊緊地抱著他。楚函動了動手腕:「秦老師，放開我吧，我給你講講劇本。」

秦文辛出奇地乖巧，慢慢放開了抱著楚函的手。接下來，兩個人真的在房間里認真討論起劇情來，除了偶爾幾句對大學時期朋友們的回憶，再沒有夾雜任何不該有的言語。

離開房間的時候，秦文辛才又一次叫住了楚函。「楚哥，」秦文辛坐在床邊，看著那個單薄的背影，「我對你的感情可能很早之前就開始了，是我沒有看清。」

楚函握著門把手的手頓了頓，忍住了沒有回頭。「我也是，」他低頭苦笑，「很久之前，就開始了。」不過這感情是錯的。

「晚安，明天見。」說完這樣一句，楚函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留下秦文辛獨自沉思。學生時代，楚函對秦文辛說過無數次的「明天見」，如今他的語氣一如既往地沉穩，溫柔，說出的話卻變了味道。

《長生殿》是一部體現民國時期京劇藝術家在時局動蕩中，進行的一系列傳承國粹和愛國抗日活動的大成本電影，秦文辛在其中飾演的就是那位愛國京劇藝術家，此刻扮上了武生扮相，顯得更加俊美。楚函站在攝像機後，看著秦文辛的舉手投足，聽著他說的字字句句，感覺不到任何作秀的痕跡，好像他就是角色本人。

這樣的一個作秀天才，要表現出對一個人的珍視和歡喜，怕不是最最簡單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