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往旁邊走一步，上半身伏在桌子上，手把香水舉出來。」

導演拿著喇叭在監視器後喊著。

冉檸聽話地往程錚那個方向再走了一步，穿著紅色網格的身體緩緩靠近桌子，他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這麼給程錚拋了一個媚眼。

還被攝影師給抓拍下來了。

「很棒，換一個姿勢！」

冉檸在幕布後不斷地變換著姿勢，逮到攝影師大哥放下相機的間隙就偷偷地給程錚發送凍僵了的媚眼。

直到攝影師大哥說可以了，冉檸覺得自己的眼睛都要眨抽了，眼皮不受控制地輕微跳動著。

拍攝的時間總共不到一個小時，冉檸身上的關節被凍得像是很久沒有用過一樣，從檯子上走下來的幾步路，僵硬得彷彿機器人。

「小心！」

導演拿著話筒對著他喊道，冉檸下意識地停在了原地，露出一個疑惑不解的表情，緊接著他就被迎面撲過來的程錚壓到在地。

後腦勺要跟地面親密接觸的時候，有一個柔軟的東西墊在了他的腦後，然後他聽見有什麼東西從高空墜下，砸在了程錚的後背上。

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圍了過來，冉檸看見先前站在導演旁邊的小助理從程錚身上移下來了一根圓柱形的木棍。

那是棚子頂部固定用的房梁，從根部完全折斷，如果程錚沒有撲過來的話，那麼被砸到腦袋開花的人就是他。

冉檸手不受控制地發著抖，扶起已經使不上勁的程錚讓他整個人靠在自己的懷裡。

已經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了，程錚擰著眉緩了好一陣才鬆了一口氣。

捏了捏冉檸柔軟的手心，語氣輕鬆地安慰他:「沒事兒，就是砸了一下後背，骨頭應該沒事。」

冉檸慌得根本聽不清楚他說的是什麼，手按著程錚的肩膀，強硬地將人鎖在自己的懷裡，被凍得發青的手指緊緊地握成拳。

*

「小傷，多處組織挫傷，沒傷到骨頭。」醫生撕下一張單子，指了指急診室里唯一空著的一張床，「你扶他去那上面躺著，年輕人身體好，這種傷躺個三天五天就沒事了，下地能蹦能跳。」

冉檸瞧著程錚額角滲出的冷汗，接過醫生手裡的單子，交給身後一直跟著的拍攝組的小助理。

「你去門診那裡拿一下藥，我回頭給你錢。」

小助理畢恭畢敬地接過單子，頭搖成了撥浪鼓，「不用不用，這些本來就是我們要承擔責任，我這就去。」

說完一溜煙跑了，消失在冉檸的面前。

急診室內又不少人正吊著鹽水，冉檸順口將下巴上掛著的黑色口罩一勾，遮住了大半張臉。

隨即左手握拳舉在嘴邊咳嗽了幾聲，那些瞟過來的疑惑目光立刻就收了回去。

醫院現在病床緊缺，明天才能夠給程錚在住院部騰出一個房間。從劇組趕過來的急，導演組也只想到把人往最近的醫院送，程錚只能認命地被冉檸扶著側躺到急診室靠牆的一張床上。

「呼——」冉檸做完這一切才鬆了一口氣，埋頭伏在程錚的手心裡，「你真的嚇死我了。」

程錚感覺到手心很快就濕了一片，心裡一動，手指輕輕動了動，觸碰到冉檸的臉頰。

當時程錚離他並不是最近的距離，他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關注度和臨場反應能夠讓程錚下意識地就擋在他的身上。

「叮——當前乖巧值上升:5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