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舔舔從噩夢中驚醒的時候，外面已經入了夜。他虛虛晃晃地從床上爬起來，跑進浴室，打開蓬蓬頭對著自己一陣冷沖。

他滾熱的身體被冰涼的水刺得一陣激靈：「好冷……」

江舔舔咬著牙不讓自己躲開，他需要冷靜一下。

荒唐的夢，荒唐的人，荒唐的自己，江舔舔在心裡對自己唾棄不已，他怎麼能……那樣的齷齪不堪呢？

哆嗦著關掉淋浴頭，江舔舔趕緊穿上睡衣。衣服還是爸爸生前留下的，很寬很大，穿在江舔舔身上能遮到他的大腿處，雖然早就洗得發白，但沒有破。江舔舔不在意，只要能穿就行。

睡了一天了他也是什麼都沒吃，肚子有些餓了，雪櫃里也沒剩什麼食材，江舔舔去廚房抓了把米，打算煮點稀飯喝。

這時門鈴響了，江舔舔放下淘米的鍋，咬了下唇，這才去開門。

他的家裡，除了吳清和季承鈞之外，不會有別人來。

「江甜甜！」門一開，吳清便扯著嗓子喊他，表情很兇。

江舔舔不安地絞著手，縮著肩膀站到了一旁。

「好了好了，你別再嚇他了，甜甜乖，餓了吧，我們給你帶了好吃的。」季承鈞出來打圓場，輕鬆推了吳清一把，「寶貝你先進去再說。」

吳清冷哼哼一聲，等他進了屋子，瞥見廚房裡電飯鍋里的一把米，又是好一陣氣！他翻了翻雪櫃，好傢夥！什麼都沒有！

眼瞅著他又要發飆，季承鈞趕緊把買來的食物遞到他面前：「寶貝，甜甜餓壞了，我們先擺盤，再慢慢教育他好不好？」

江舔舔快速地看一眼吳清，吳清逮住他的眼神，一怒之下，把電飯鍋里還沒掏幹凈的米連水一同倒進了垃圾桶。

江舔舔低著頭，不敢吱聲。

季承鈞已經把買來的小籠湯包和小餛飩都用盤子盛好，過去按著江舔舔的肩，把人帶到餐桌上坐著：「你清哥哥一生氣就容易衝動，甜甜乖，先吃吧。」

安撫完小的，又去安撫大的。

撒完了氣，吳清也就恢復了些理智，坐在江舔舔對面直直地盯著他。

「到底怎麼一回事？你跟楚一一怎麼會認識的！」

一聽到楚一一的名字，原本安靜地吃著小籠包子的江舔舔立刻嗆了一下，咳得眼淚都出來了。

季承鈞瞧見他這反應，眸光閃了閃，試探性地問他：「甜甜，你跟楚家二少爺……很熟？」

吳清皺著眉，一個冷刀子飛了過去，警告地看著季承鈞。

季某人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舉手投降。

江舔舔低著頭，沒看到那兩人的舉動。不自然地否認了自己跟楚一一很熟的事，他甚至現在才確定的那個人不叫年一，而是楚一一。

「我把張泉辭退了。」吳清說。

江舔舔抬頭看他：「吳清哥哥？」

「幹什麼，你還想護著他？要不是他你會被陳飛天那個死禿鬼欺侮嗎？江舔舔你是不是傻？」

「我……」江舔舔張了張嘴，不知道該為吳清說自己傻的這句話辯解，還是該為張泉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