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沈空青脫掉了會議上穿的那件深藍色的西裝，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袖子上的扣解開了，挽了兩層一直到手肘處，露出了衣服下方被一層薄薄肌肉覆蓋的小臂。他此時正拿著一疊文件，也不知剛剛從哪位經理那邊出來，臉上還帶這些許的怒氣。

「我就隨便走走。」源洵對著沈空青露出一個微笑，他走進沈空青將他手裡的資料抽走抱在懷裡，「別看了，放鬆放鬆。」

沈空青摸了摸源洵的頭，眉間的慍怒也隨之消散：「別鬧，很重要的事情，我得現在就解決了。」

他沒直接拿源洵手裡的資料，而是就這麼看著他，被沈空青盯得難受，源洵只能將資料還給沈空青。

也不知道宋臨本人是怎麼和他這個發小相處的，源洵收到的記憶大多都是宛如走馬燈一般一晃而過，也沒什麼特別重要的東西讓神力特別高游標注，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源洵總覺得宋臨和沈空青兩個人相處的方式有點怪怪的。

將這個奇怪的念頭壓下去，源洵和沈空青揮了揮手，在大廳裡面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他將自己的神識開到最大，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彈去。

良久，一無所獲。

源洵忍不住皺了眉頭，難道神明選人是瞎選的嗎？

暫時得不到什麼線索，源洵只好回頂樓的辦公室。

這次他依然沒有選擇坐電梯，身為一個神使，雖然現在的身體只是個普通人，但是他完全可以爬個十幾二十樓不帶喘氣的。

同樣的，電梯的高速運動會讓他的神識非常難以掃描，萬一他之前的那一遍巡查有漏網之魚呢？

再次將每層樓都探查一遍，依然是沒有任何的碎片的痕跡，源洵苦著一張臉踏上了頂樓的樓梯。

就在這時，他居然再次遇見了沈空青。

他正好從另一個方向走來，和即將踏入樓梯口的源洵不期而遇。

「你怎麼也在這層？」沈空青竟然又問了一遍和他們第一次遇見時相差無幾的問題，他察覺到源洵行走的方向，「你準備回頂層嗎，怎麼不坐電梯？」

源洵現在要走的那個樓梯是消防通道，除了真的有急事，一般大家都是不會去走樓梯的，就算目的地只隔了一層，也就只有樓層比較低的小職員會選擇爬樓，而這樣的事情，在頂部的幾層幾乎是不可見的了。

「不著急，反正就差一樓。」

「那樓梯很久沒人走了，也沒什麼人打掃，肯定積滿了灰，正好我馬上也要回辦公室了，你稍微等我一下和我一起上去吧。」

源洵剛想說他剛剛走過，那個樓梯很幹凈，但是到嘴邊的話繞著舌頭轉了一圈又被他吞下去，他對著沈空青點點頭：「好。」

沈空青聞言將左手搭在源洵的肩膀上，輕拍了兩下：「走吧。」

於是源洵和沈空青一起坐上了去頂層的電梯。

「叮」的一聲，源洵率先走出電梯，和沈空青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而沈空青卻是站在電梯的門口，目光晦暗地盯著源洵的背影，在源洵完全消失在門內之後，他在今天第二次看向了自己的手，他的唇縫綳成了一條直線。

他終於確定了。

他的發小，已經不是他的發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