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劫很贊同的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一定是施術者想辦法將我們帶到此處，可我們怎麼沒有見到秦姬和蔚柳呢？」

棲月道：「也許，他們本屬厲鬼，在凡界出現是不是有一定的限制呢？」

若劫思索了一會道：「我覺得是，畢竟我們有身體，他們只有魂魄，尤其是在白日里，限制就更多了。」

雲衍想了很久，終於開口道：「會不會……這施術者本身就是東周國的人，而且還和這件事情有什麼聯繫呢？」

若劫拍了拍雲衍的後背，激動道：「沒錯，應該就是這樣，施術者就是東周國的人，他們在為自己鳴不平，或者就是找蔚柳報仇。」

雲衍道：「他們要是找蔚柳或者秦姬報仇，直接找他們不就好了，找個能收鬼的，收了他們不就完了，何必費那麼大的功夫，繞這麼大的圈子，還把我們幾個也卷了進來。」

棲月沉吟道：「又或者，他們是想要尋求我們的幫助？你們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麼？」

若劫搖頭，雲衍也搖頭：「並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我們在這裡，施術者還控制著我們，或者控制著這一切麼？」

若劫伸了伸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反正我不管了，他愛怎麼就怎麼地吧，我要好好睡一覺了。」

棲月點頭道：「也好，若他們想讓我們看清當年所發生的一切，我們暫且走不出去，不如好好休息，養精蓄銳為好。」

說著幾人一拍即合。話音落下，棲月看著面前還伸展著腿的若劫，對他使了個眼色，若劫期初沒有注意，棲月實在忍不下去了，對他道：「若劫，你的房間在隔壁。」

若劫這才哦的一聲站起身子，朝著隔壁房間走了出去，棲月搖頭小聲嘟囔道：「一點眼色都沒有。」

若劫走出房門，棲月起身跟著他關上房門，他伸了伸胳膊，邊朝床邊走邊將自己的外衫脫下：「阿衍，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休息了。」

此時的雲衍已經合衣躺下，拉好了被子準備睡覺，棲月看著雲衍，一臉無奈道：「好吧，作為男子我還是要發揚風度的。」

雲衍看著棲月一臉失望的表情，對他笑著往床裡面挪了挪道：「要不，你也上來，我們擠擠？」

棲月瞪了她一眼：「算了吧，你還是自己睡床吧，若是讓你師父知道我占你便宜，我可沒好果子吃。」

雲衍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將床上折好的一床被子丟給棲月：「那就有勞你睡地板了。」

棲月一臉委屈的趴在地上將被子鋪開來，折騰了半天，才躺了下來，棲月頭枕著手仰望著屋頂，對雲衍輕聲道：「阿衍，若是我們出不去了，你會害怕麼？」

雲衍想都沒想就答道：「不怕，這不有你麼？即使我們知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存在了，但我們能在這虛幻中活著，也沒有什麼，在哪活著不是活呢？」

棲月繼續道：「若你以後再也見不到你師父了呢？」

雲衍『啊』的一聲，她忽然變得憂傷起來：「見不到我師父了，怎麼能這樣。」忽然她從床上猛地坐起身來大聲道：「棲月，你一定有辦法帶我們走出去的對不對？」

棲月為難的笑了笑：「還真沒有，不過事情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糟糕，我相信，我們一定會走出去的。」

雲衍嘆了口氣：「好吧，我相信你。」

棲月繼續道：「時間不是在慢慢的過麼，我覺得東周國覆滅的時候應該就是我們出去的時候了。」

雲衍又嘆道：「當初聽到蔚柳說起過往的時候十分難過，如今我們親身經歷一次，那樣的痛苦……」

棲月翻身看著雲衍：「阿衍，你怕麼？」

雲衍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有你們在我身邊，我應該不會怕的。」

棲月對她笑：「早點休息吧。」

雲衍將被子又往上拉了拉，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棲月的目光卻始終沒有從雲衍的身上挪開，玉璃曾說過她想要成長，有些事情必須她獨自去面對，棲月也終究是看著她長大的。話雖是這樣說，但作為師父的玉璃肯定是捨不得他的寶貝徒弟受一點點傷，棲月也是一樣，他同樣捨不得看著這個他從小看著一點點長大的孩子受一點點的傷。

孩子，對，她在他的眼中可不就是一個孩子麼？當初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小小的一點，流著口水，吃著手，對他叫娘親的孩子，如今她一點點的長大了，是自己老了麼？不，這一點他從來不會承認，棲月神君，乃是六界的唯一，他怎麼可能老去，再過數萬年，他也許還是這般模樣，那時候，也許身為半妖的雲衍早已經入了幾次輪迴。

棲月腦中一片混亂，但又覺得十分安心，又因為此刻雲衍正躺在離他不到一丈遠的地方。棲月緩緩地閉上了眼，不久也沉沉的睡去。

清早，在一陣清脆的鳥叫聲中，雲衍緩緩睜開了眼，她覺得身體久違的舒適感，她翻了個身，睡在地板上的棲月還沒有醒來，雲衍便趴在床邊看著棲月。

棲月將一頭長髮全部撩起在地上鋪散開來，棉被外，是他的一條胳膊，棲月從來都愛紅色，那是種張揚的顏色，就好像他的性格一般，從來都是肆意，張揚，雲衍不知道，棲月連中衣都是好看的紅色。

她從沒有見過有人能將紅色穿的如此好看，棲月算是唯一一個，不經意間，雲衍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笑容，好似春日裡的暖陽，夏日裡漫山遍野綻放的花朵，暖暖的，甜甜的。

忽然棲月的手動了一下，雲衍趕緊換了個姿勢，棲月伸手捏了捏眉心，雖然許久沒有好好休息，但他昨夜睡得並不怎麼好，是最近沒喝酒的緣故麼？

棲月皺了皺眉，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一頭長髮隨著他坐起的身子，垂在他的身側。地板實在太硬，睡得他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