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說，「我沒生氣，但是你們三個，好端端地這樣嚇唬我幹嘛呢？無不無聊？」

見仁摟著寒霜的肩膀說，「不生氣就好！高執以為你生氣了！一直在問我們怎麼辦來著。」

見仁扮演著和事佬的角色，安慰完寒霜，又指責阿婆和高執，「你們兩個，真是的！整天到晚一驚一乍地就知道嚇唬人，煩不煩吶！」

高執扇著他的摺扇，踢了見仁一腳，小聲嘀咕，「說得好像你剛才沒參與我們一樣？」

寒霜被見仁熱乎乎地摟在肩窩裡，感覺渾身都不自在，見仁還摸著寒霜的胸口，幫他順著氣，說，「霜仔乖噢，不要生氣。」

寒霜有些無奈地說，「阿仁，你鬆開，我剛剛走路回來的，渾身都是汗，有點臭。」

「沒有臭呀！還挺香噴噴的呢！霜仔，你今天好像買了一身新衣服的樣子，還挺帥的。這條褲子之前沒見你穿過，鞋子好像上次我們一起去逛海瀾之家的時候，看到的那雙。」

「阿仁，你把手鬆開，我脖子有點勒。」

見仁鬆開寒霜，又把高執推到寒霜面前，和高執擠眉弄眼地小聲說，「還不快道歉！」

高執道歉說，「寒霜，你沒事吧？對不起，我們出門之前，沒把那個拴鎖住，結果讓它爬出來了。快讓我看看，你傷的怎麼樣了？」

高執平時當然是說現代漢語的，白天的時候，在輔導員面前，一口文言文，還裝得那麼橫，只是有點不服氣，故意裝逼而已。

至於見仁附和他說，沒錯他平時就是說文言文，是故意想讓他在輔導員面前掛不住。

高執最後被輔導員訓得更慘，就差通知了他家長了。還要通報批評，搞得比考試作弊被抓了還嚴重，作弊被抓的公開貼榜和記過處分是學校的常規處理，已經是最嚴厲的了。

主要是那玩意兒是瀕臨滅絕的珍稀動物，也不知道高執從哪裡搞來的。

他這個事，甚至可能和當地警方備案的一起盜獵和走私案件扯上關係，之後高執也許還會繼續被輔導員甚至是警察，叫去問話。

高執纏著寒霜說，「快點給我看看，弄傷你哪裡了？寒霜，我真不是故意要把它放出來。我今天，打你電話，你也不接，發你消息，你也不回，你是不是生我氣了？」

寒霜說，「我不是故意不回，我是手機靜音了，又沒有未接來電提醒，沒注意看。我剛剛去了玉石街，買了點東西。」

寒霜把買的一些小零食分給他們，高執說剛剛給他削了一盤水果，寒霜說才吃過飯。

見仁說，「寒霜，你快讓我們看看你哪裡受傷了吧！不然高執要受到良心譴責了。」

寒霜索性掀起衣服，把後背擺給他們看，免得他們以為自己是生氣了，故意不理他們。

寒霜說，「沒事，醫生說擦點藥就好。」

高執說，「你藥在哪，我幫你擦。你別覺得我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我是真想幫你擦藥。」

寒霜說，「不用，倒是你的蛇，被殺了。」

他們看著寒霜後背上，被蛇咬出來的兩個紅紅的小洞，突然都安靜了，高執說，「那玩意兒，殺了就殺了吧，反正都是我的錯。」

見仁打了他頭一下，「現在知道錯了？」

高執跳起來，朝著見仁吼，「都是你們包庇我，不然我還以為，我可以…」

見仁和他吵，「啥？明明是你讓我們包庇你的，現在又反倒怪我們包庇你了？」

「不是，我是說，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見仁反問他，「還敢有下次？」

高執之前不說實話，現在又在狡辯，「我就是在玉鱉池附近撿的那蛇，覺得它會發光挺漂亮，就想帶回來養，誰知道是珍稀動物啊！」

見仁指著高執，一頓說，「誰讓你先騙我們的！居然還說那玩意兒，是你家裡祈福，從白雲道觀的什麼真君那裡求來的保你安身立命啥啥的靈蛇，還說是你家裡讓你養的，我們看你整天打扮得跟個道士似的，又梳髮髻又穿道袍，還以為你真出家了，尊重你個人宗教信仰來著，我們真是太天真了，信了你的鬼話！我早該懷疑你在騙我們了！你！你就是個裝瘋賣傻的假道士！」

高執解開髮髻，一身黑紗道袍亂蓬蓬的，像有點瘋，朝著見仁吼，「你早知道，早知道那你還和我的小蛇睡？你是不是傻？傻子！」

見仁瞪圓了眼睛，反駁高執，「又不是我一個人睡你蛇！阿婆也睡了，你怎麼不說阿婆？」

阿婆說，「你們別說了，我現在想起來之前被那條蛇爬過就反胃，反胃得我連續幾天都不想吃飯了，都是你們兩個那麼獵奇，說什麼挺涼快的，一起試試，現在想起來就後怕。」

見仁搖著扇子，大吼，「你們才讓我反胃！和你們這群臭直男混一塊之後，害得我連續半年，都沒正兒八經地交過一個男朋友了。」

高執噗嗤一下笑了出來，「你不說交男朋友，我們都差點快要忘記了，你還是個gay。」

見仁翹起二郎腿，一臉愁苦地說，「mad，我覺得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不gay了。我高二出櫃之後，就開始談男朋友，當了五年的gay，到現在才開始懷疑人生，懷疑自己很可能根本就不是gay，而是因為那時候很流行同性戀，覺得同性戀好像很與眾不同，就跟風搞同性戀。搞到現在，對同性越來越提不起興趣，對異性也沒有任何感覺。對男的越來越沒有好感，甚至覺得很厭惡，一想到自己是個男的就煩躁，我覺得自己再這樣下去，可能就要完了。」

高執看他那副憂傷的樣子，笑得停不下來。

果然有時候，一個人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的。這兩個傢伙，平時就愛互相損對方，還經常對彼此，冷嘲熱諷。見仁叫高執，臭道士，高執叫見仁，死渣男。

高執笑話見仁說，「你這死渣男，是約,炮約太多，約出心理陰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