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柯看著索樂，沉默。

索樂也只是靜靜地看著達柯，並不說話，等著達柯的回答。

達柯伸手抵在索樂肩膀上，將索樂推開了。

「是的，我就是阿夜，所以呢，你現在想說什麼？」

「你為什麼要變成阿夜來接近我？」索樂的手依舊抵在達柯耳邊，盯著達柯的眼睛，繼續問。

「我看不慣你。」達柯冷笑。

「……說謊。」沉默一下，索樂很肯定地說。

「你……」

「我標記過你的。」說著，索樂的手摸到了達柯的後頸，摩挲著達柯的後頸說。

達柯身子一顫，偏過了頭，打開了索樂的手。

「你對著一個Alpha說什麼標記呢。」達柯語氣不屑。

索樂並不在意，笑了聲：「Alpha？當初被我標記的阿夜，可是確確實實的Omega。」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啊，」達柯從鼻腔中哧出一聲，「我現在可是一個Alpha，貨真價實的Alpha。」

「是啊，你是一個Alpha，從小跟你長大的我再清楚不過了，但是，我知道，被我標記過的阿夜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Omega，所以，你是怎麼從一個Alpha變成Omega的？」索樂點頭。

達柯擰開了頭，不想說話。

索樂的手又摸到了達柯的腺體上。

達柯想像剛剛一樣拍開索樂的手，然而索樂捉住了他的手腕。

達柯掙了兩下，沒掙開，擰回頭來，看著索樂，緊閉了嘴。

「你吃藥了對不對？」索樂輕聲問。

「……沒錯。」達柯從喉嚨深處應了一聲。

索樂閉上眼，睫毛顫抖。

「是不是很痛？肯定很痛的吧，你之前都那麼痛苦了。」索樂的聲音在顫抖。

達柯一怔，錯愕地看著索樂，看見了索樂眼底的心疼。

「你什麼意思啊，」達柯頗覺荒唐一般笑出來，只是笑得很勉強，「我可是變成了一個Omega欺騙了你的感情啊，你心疼一個騙子是要搞什麼。」

「騙子？欺騙我的感情？」索樂凝眸看著達柯，眼裡的情緒並沒有收斂，「我並不這麼覺得啊。阿夜的信息素明明白白地告訴我，他是喜歡我的，也就是說，身為阿夜的你，也是喜歡我的，沒錯吧？」

達柯的身體僵住了，他再次感覺到了那股徹骨的寒意。

他是喜歡索樂的，從15歲開始就喜歡了，到現在喜歡了11年了，他一直悄悄地喜歡著索樂，除了維利望姆，不敢讓任何人知曉，然而，因為一次喝醉酒，被格雷知道了，雖然被格雷罵得狗血淋頭，但格雷還是幫著他隱瞞這件事。

他是一個Alpha，跟索樂一樣是一個Alpha，Alpha跟Alpha是沒有未來的，所以在知道自己喜歡上索樂後，達柯就想著要把自己變成Omega，這樣就能光明正大地追求索樂，並且跟索樂在一起了。

然而，即使有維利望姆的幫助，他還是花了將近九年的時間才順利研發出能將Alpha變成Omega的藥來，即使是暫時的，即使副作用很大，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吃下去了。

其實經過九年的時間，即使對索樂的喜歡日益加深，達柯卻已經不想著要跟索樂長相廝守了，喜歡一個人是想要對方福祉的，達柯很確定自己沒辦法讓索樂福祉，即使他真的變成了Omega，所以達柯只想著能跟索樂有一次露水姻緣就行。

但是，人果然是貪心，有了一次，就會妄想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會妄想更多更多，特別是在知道索樂一直在尋找阿夜的情況下，他忍受不住誘惑，一次又一次以阿夜的身份出現在索樂面前，才讓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不可收拾的境地。

這下……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看達柯不說話，索樂深深嘆出一口氣。

達柯身子一抖，「對不起。」

「有什麼好道歉的，該道歉的人是我。」索樂手摸上了達柯的耳朵，慢慢捻著。

達柯錯愕地看著索樂。

「你從很久之前就喜歡我了吧？可是我一直都沒有發現，要是我早一點發現的話，你就不用吃藥勉強自己變成Omega了。」索樂輕聲說。

「你要是早就發現了呢？」達柯愣愣地問。

「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會思考自己對你的感情，就像現在這樣。」索樂很誠實地說。

「思考？有什麼好思考的？」達柯啞著嗓子笑了一聲，「你是一個Alpha，Alpha是要跟Omega在一起的，你就算思考了，又能得出什麼結果？不過是……連朋友都沒得做罷了。」

「我喜歡你。」索樂額頭抵著達柯的額頭，情真意切，深情款款。

達柯瞪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索樂。

「我想過的，其實在遇到阿夜後，我就在想這件事了，我對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阿夜跟你太像了，你們的眉眼是相似的，你們的愛好是相似的，第一眼看到阿夜的時候，我就在他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所以我跟他搭話，跟他有了關係，標記了他。我以為的我對阿夜一見鍾情，不過是對你的日久生情而已。」

索樂語速很慢，但是每一個字都釘到了達柯的心裡，釘得達柯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在找不到阿夜，來找你訴苦的時候，我看著你，甚至想過，要是你是Omega就好了。」

「我不是Omega。」達柯訥訥地說。

「你不是Omega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喜歡的人是你啊，不管你是Alpha還是Omega，我喜歡的人只是你，甚至，比起阿夜來，我更喜歡達柯呢。」索樂笑著，手摸著達柯的腺體，吻住了達柯微張的唇。

達柯揪住了索樂的衣領，整個人連眼神都僵住了。

「你之前吃的藥，在實驗室對不對？」索樂握住了達柯的手，問道。

「嗯。」達柯愣愣地點頭。

「答應我，以後不準再吃藥了。」索樂牽著達柯往實驗室走。

「好。」

「雖然遺憾不能再見到阿夜了，但是只要達柯你陪在我身邊就夠了。」在實驗室門口停住，索樂握緊了達柯的手，堅定地說，「那個藥副作用那麼大，不管怎樣，都不準你再吃了。」

「……好。」達柯回握住索樂的手。